“我沒撒謊!就是秦香蘭打人!大隊長,你快報公安,把這個殺人犯給抓起來!”
趙桂香咬牙切齒地呼喊了這麼一句。
還不等大隊長回話,人群后面,卻傳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的聲音。
“有人要報警?正好我就是警察,有什麼事兒,和我說就行了!”
男人的聲音很年輕,但卻透著一股子威嚴。
聽著倒真像是吃公家飯的。
眾人不自覺地回過頭,朝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果然看見了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
看著男人帽子上的國徽,西溝大隊的人立馬往後退。
沒一會兒,圍城了一圈兒的人牆就開啟了一條豁口。
鄭康帶著一個同事從人群外走了進來。
看了一眼秦香蘭和錢綵鳳,又將視線轉向了坐在地上的趙桂香。
“這位大嬸,我就是警察,你有什麼冤屈,和我說就行了。”
看見警察,那幾個原本不情不願被自家兒女們扶起來的老太太趕緊麻利兒地起了身,假裝和她們沒關係似的躲在了人群中,假裝自己只是來湊熱鬧的人。
趙桂香心裡也是一咯噔。
從前訛人的事情做多了,一見到這些穿制服的,心就虛得慌。
但是很快,她又重新鎮定起來了。
以前確實是她故意訛人的,但是這一次,她可沒有撒謊,她說的都是真話。
這麼想著,趙桂香又梗起了脖子。
“警察同志,你可得給我做主,我這是被秦香蘭給打的!我這胳膊,我這腿兒,她都打了,打得可疼了!”
說著,趙桂香又哭了起來。
剛剛還躲在一邊兒,連頭都沒露的趙桂香的一雙兒女這時候也跑過來,撲到了趙桂香的身上。
趙慧抱著趙桂香,“嗚嗚嗚”地哭起來。
一邊哭,還一邊用眼睛偷瞄鄭康,順便調整自己的姿勢,朝著鄭康展示自己的身姿。
錢綵鳳看著趙慧那裝模作樣的假哭,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小聲嘀咕了一句。
“扭得跟黑泥鰍成精了似的,不要臉!”
秦綵鳳的聲音不小,不少人都聽見了。
都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別說,錢老七的形容還挺形象的。
瞧那趙慧那兩條腿擰的,可不就想條泥鰍嘛!
鄭康聞言微微勾了勾嘴角,努力忍住了嘴邊的笑意。
他後邊的警察就沒有他的定力了,“噗嗤”一聲,也跟著笑了出來。
還以為自己扭得挺美的趙慧聽見眾人的笑聲臉色通紅。
抬起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錢綵鳳。
隨即又將視線轉向鄭康。
“這位警察同志,不管是秦香蘭那個老刁婆,還有她閨女,也一起動手打我媽了,你要把她也抓起來呀!”
這時候,趙慧的眼神哪還有看向錢綵鳳時的兇狠。
眨巴眨巴的,都快要溢位水兒了。
別說被她視線緊盯著的鄭康,就是鄭康身後的那個警察,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鄭康“咳”了一聲,往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錢綵鳳。
看見錢綵鳳正瞪著自己,鄭康又往後退了一步,盡力拉開和趙慧的距離。
“那個,嬸子,你說你是被秦香蘭給打了?”
鄭康看向趙桂香。
趙桂香點頭。
鄭康又問:“那她為什麼打你?”
這回趙桂香沒有立刻回答,猶豫了一會兒,才梗著脖子回了一句。
“我不就是說了她老閨女被人家磚廠給開除了,只能在家白吃白喝,將來要變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嘛!她就來打我!我又沒有扒瞎,她憑什麼打我呀!”
趙桂香剛開口的時候,鄭凱的臉上還維持著淡淡的微笑。
可是當趙桂香說完了話,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
甚至還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位大嬸,誰說錢綵鳳同志被開除了?你這是造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