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本該在明亮的教室裡學習知識,在開闊的球場上追逐嬉戲,而不是在危險的街頭與犯罪分子周旋。雖然在帝國嚴苛的生存法則下,這種對兒童的保護意識本身就是一種奢侈。
保爾比誰都清楚,按照帝國底層民眾的標準生命週期,這些孩子長到十四歲大多就要開始扛起生活的重擔,被從自己家裡趕出來自謀生路。
他們會在十六到十八歲早早結婚,然後繁育下一代,將孩子養到十四歲之後重複他們的人生軌跡,最後在四十多歲左右壽終正寢,或者因為種種意外死亡——這就是大多數帝國平民無法逃脫的命運迴圈。
而眼下,這些孩子們踏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而且這些孩子們也確實派上大用場。
他們的機敏和熟悉地形的優勢彌補了經驗的不足,那些成年人難以察覺的隱蔽角落和小道,對這些從小在街區長大的孩子來說卻瞭如指掌。
他們有效補充了社群警署的人手不足,成為了保爾維持治安的重要助力。
每當看到他們認真執行巡邏任務的樣子,保爾都會想起自己第一次拿起武器時的情景——或許,這就是帝國底層民眾代代相傳的生存之道。
他們現在的這份民兵訓練和維持治安的經驗,未來將會讓他們成為合格的防衛軍兵員。
保爾在訓練中傾囊相授的不僅是戰鬥技巧,更包括戰場生存的智慧——這些知識很可能會在未來某天救他們的命。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或許是命運給予這些孩子的一個意外機遇。
不過這些都是未來的事情了,現在保爾仍舊需要想辦法維持自己所在的社群警署的運轉。
每天清晨,當他站在警署門口看著街道上逐漸增多的行人時,都會感到肩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這個十萬人的社群就像一個龐大的機器,而他就是唯一負責維護秩序的法警。
畢竟現在一個管著十萬人社群的警署,除了保爾這個警長之外,就只有一名從事文職的女性辦事員。
她同時還要負責檔案管理和物資發放,每天在堆積如山的檔案和資料板間忙得不可開交。
除此之外警署就只有負責接待的一名機僕了。
這臺老舊的機僕只能執行最基本的應答指令,稍微複雜點的問題就會陷入邏輯迴圈。
外帶保爾的機械獒犬,這就是整個警署的全部“人手”了。
這人手實在是不足。
保爾常常要同時處理多起案件,有時候他剛處理完一起盜竊案,就要立刻趕去制止一場即將爆發的幫派械鬥。
少年巡邏隊雖然幫了大忙,但終究不能替代正規警員。
這些孩子們熱情有餘而經驗不足,遇到複雜情況時還是需要保爾親自出馬。
而且出於安全考慮,他也不敢讓這些未成年人參與過於危險的任務。
好在上級也知道這裡的情況,很快保爾就迎來了幫手,四個和他一樣的退伍老兵。
他們帶著戰場上養成的警惕性和戰鬥本能,很快就融入了警署的工作節奏。
雖然人手依然緊張,但至少相對來說,這個小小的警署已經逐漸能夠正常運作。
這正如整個羅斯托夫次星區一樣,正在從十年遠征的影響中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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