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楚天驕便看到路明非苦著一張臉做出一副便秘狀,艱難地拉開了車門坐了上來。
“謝謝叔叔,謝謝師兄,麻煩送我一程了。”
聽到這句話的楚天驕和楚子航都面露古怪。
怎麼有種要送他上斷頭臺的感覺,這邁巴赫這麼恐怖的嗎?殊不知路明非說這句話的時候確確實實是抱著“上路”的決絕的。
上車,座位的暖風自動開啟,讓剛從潮溼冰冷的外界進來的人渾身暖洋洋的,如墜雲端。
但現在的路明非已經沒有心思享受這些了,這輛車現在在他的眼裡和地獄列車沒啥區別,說句如坐針氈也不為過。
楚天驕只當是路明非從來沒有坐過這麼好的車感到自卑。
“沒事,放心大膽的坐,坐爛了公費報銷。”楚天驕調侃了一句,一腳油門轟出,邁巴赫緩緩駛離學校。
雨點噼裡啪啦地打在窗戶上,然後被雨刷颳走。
路明非大氣不敢喘,直直地盯著窗外。
與平時下雨不同,現在的雨量恐怖到像是天上有個巨大的游泳池漏了,水不要錢似得往下倒,窗戶上根本形成不了水珠,全是模模糊糊一片的水簾。
楚天驕操控了一下中控臺,舒緩的爵士樂從高檔的全車音響中流淌而出。
不得不說一分錢一分貨,邁巴赫的隔音讓人只能聽到沉悶的點點雜音,現在盡數被音樂覆蓋。
但就是這樣的場景,更是令路明非有些恐慌。
這是生物面對危險的本能,舒緩的音樂會放鬆神經,而本能為了對抗危險就與這放鬆的環境衝突,讓人坐立難安,想要離開。
前方似乎發生了什麼矛盾,車況很是不好,幾乎已經堵死了。
“讓我這v12發動機的車龜爬?”
楚天驕皺了皺眉,但礙於現在車上路明非還在,不能給自己家的娃丟臉,也就什麼都沒說,只是埋頭開車。
“現在播報臺風緊急警報和路況資訊”電臺中舒緩的爵士樂被打斷,新聞的女聲插入:“.高架路上風速高、能見度低於三十米,請還在路上行駛的司機繞道行駛。”
喇叭聲,爭吵聲,叫喊聲,雨水聲,整個世界亂成一團。
楚天驕小聲地嘟囔了幾句,他探頭探腦四處看,目光落在雨幕中的岔道上。
“那條路應該能上高架,不過現在高架大概封路了。”男人說著,車頭卻直指岔道而去。
高架橋!像是輸入了某種指令,路明非的頭突然抬了起來,緊張的看向了那越來越近的岔道。
明明只是一個無人的小閘口,但卻頗有一種上課“開火車”背書快輪到自己但是自己昨晚上沒有背一樣的壓迫感。
就在這時,一個大膽的念頭從小路明非的心底升起。
如果,他是說如果,現在叫停了楚子航他爹,那是不是之後的“高階副本”就不用開戰了?
似乎是讀懂了小路明非的心思,老路明非的聲音從心底響起:“別想了,如果我沒猜錯,奧丁這會就是衝著楚天驕和楚子航來的,躲過這一茬還有下一茬,不如直接幹上去!”
也就是這一打岔的功夫,一股微弱的超重感已經從屁股底下升起——他們上高速了。
和路明非設想中的一上高速直接開戰不同,高速上出乎意料地平穩,完全沒有人來打擾他們。
被廣播打斷的電臺音樂又重新開始播放,可能是因為多了個路明非的緣故,為了不給路明非壓力楚子航坐去了副駕駛,也是因此路明非很明顯地看到了楚天驕好幾次用餘光看向了楚子航,像是有話要說,但是礙於自己在場沒好意思說出來。
中國男人的父愛就是這樣的。
‘我是不是有點電燈泡了啊。’‘怕啥。’老路明非嗤笑一聲:‘要不是咱上來了,這一回就是他們數年中最後一次見面了,感謝我們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