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狐一邊和夜翼對抗,一邊朝著阿祖喊道。
阿祖咬著牙看了一眼夜翼,再看向已經起身,隱隱將自己包圍起來的星爵和莫德雷德。
知道受傷的自己,不可能擋住這三人圍攻,阿祖一咬牙,移動到布魯斯身邊,一把抱住他,向著外面衝去。
移動的同時,他低頭向著布魯斯看去。
懷中的布魯斯,體溫正在迅速流逝,微弱的呼吸如同風中殘燭,每一次微弱的起伏,都帶出更多的血沫。
那張被血汙覆蓋的臉龐,生命的光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
死亡冰冷的陰影,已經扼住了這位黑暗騎士的咽喉。
“不,法克,你這混蛋,可不能死!”
哥譚,廢棄的聖瑪麗亞教堂。
尖頂早已斷裂,彩繪玻璃窗只剩下鉛條框架。
阿祖將布魯斯放在地面上。
月光清晰地照在布魯斯臉上,灰敗的死氣觸目驚心。
他胸前的傷口還在極其緩慢地滲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間隔都長得令人窒息,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停止。
看著馬上就要斷氣的布魯斯,阿祖猶豫了一下,從緊身戰衣胸口一個隱蔽的夾層裡,掏出一個東西。
瓶子裡,一種粘稠的藍色液體微微晃動著。
阿祖的目光死死盯著手中的小瓶,半晌,粗暴地捏開布魯斯緊閉的牙關。
液體滑入喉嚨,布魯斯無意識地嗆咳起來,帶出更多的血沫。
雖然有些粗暴,但大部分藥劑還是流了進去。
阿祖死死盯著布魯斯的臉,觀察他的反應。
驀地,布魯斯·韋恩的身體猛地劇烈抽搐了一下。
阿祖屏住了呼吸,雙眼一眨不眨地鎖定在對方恐怖的傷口上。
只見深可見骨的貫穿傷內部,開始迅速自愈。
布魯斯原本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呼吸,驟然變得粗重而急促起來。
阿祖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一絲,但眼神依舊凝重。
他知道,最危險的時刻才剛剛開始。
超級五號試劑的力量極其霸道,這個過程帶來的痛苦,足以摧毀任何普通人的意志。
一個小時後。
布魯斯感覺自己在一個漫長,且沒有盡頭的噩夢中沉浮。
意識像一塊沉重的石頭,不斷墜向深淵。
他試圖掙扎,身體卻沉重得不聽使喚。
黑暗中,無數畫面如同走馬燈般飛速閃過:哥譚鉛灰色的雨夜,犯罪巷無助的自己,電話亭裡第一次遇見彼得的自己
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被這永恆的黑暗吞噬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溫流灌入了他的喉嚨。
“呃!”
布魯斯發出痛苦的悶哼。
這些記憶碎片,猛烈地衝擊著布魯斯混亂的意識。
最終,所有的痛苦和混亂達到了頂點,然後如同退潮般猛然消退。
“咳!咳咳咳——!”
布魯斯猛地睜開了雙眼,胸膛劇烈起伏,使勁咳嗽起來。
他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胸口——曾經被利刃貫穿的位置。
入手的感覺,是堅實的肌肉和完整的肋骨。
沒有傷口?
沒有貫穿的劇痛?
只有一種新生的奇異感覺,以及一種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陌生感?
月光冰冷地照在他臉上,布魯斯茫然地轉動眼珠,視線逐漸聚焦。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廢棄教堂那破敗不堪、佈滿蛛網的穹頂。
然後,他看到了阿祖的身影。
阿祖雙臂抱胸,微微側著頭,用一種居高臨下,極度不爽的目光,冷冷地俯視著他。
是阿祖?
是他把自己帶到了這裡?
布魯斯的目光,下意識地再次掃過自己完好無損的胸膛。
貫穿性的致命傷消失了,這……怎麼可能?
阿祖依舊抱著雙臂,冷眼旁觀,在陰影中的眼睛,毫不掩飾其中的厭惡和煩躁。
布魯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新生的骨骼和肌肉傳來一陣酸脹感,但並不痛苦。
他靠著身後冰冷的斷壁,緩緩抬起頭,迎向阿祖的目光。
布魯斯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喉嚨裡還殘留著鐵鏽般的血腥味。
片刻後,他打破了沉默,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救我?”
此時布魯斯內心五味雜陳。
自己這是欠了阿祖一條命,不知道以後怎麼還。
“為什麼?”
阿祖不爽的說道:“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嗎?布魯斯·韋恩?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嘔的自我感動吧。”
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神盯著布魯斯。
“如果你死了,爸爸,他一定會傷心的,他承受不了這個,你懂嗎?”
阿祖接著又用一種極其生硬、帶著施捨般口吻的語氣補充道:
“而且……你現在還有用,那些該死的吸血鬼……哥譚需要蝙蝠俠這個靶子繼續豎著,至少現在需要,所以,我救了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這不代表任何其他,我們的關係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要自我感動。”
布魯斯沉默著,但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雖然對方這麼說,但他覺得兩人的關係不一樣了。
“你怎麼做到的?”
布魯斯的聲音沙啞的問道。
他低頭再次看向自己完好無損的胸口,語氣裡充滿了困惑,“我明明……胸口被刺穿了。”
他清晰地記得生命力飛速流逝的感覺,那絕對是致命傷,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阿祖聞言,臉上刻薄的冷笑再次浮現。
“還記得幾年前,爸爸給你的那瓶‘超級五號化合物’嗎?”
阿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彷彿在炫耀自己完成了一件對方絕對做不到的事。
“你這自命清高的傢伙,一開始不要,後來爸爸送給你,你一直把它當成什麼危險的潘多拉魔盒,碰都不碰,鎖在你那個自以為固若金湯的蝙蝠洞裡。”
布魯斯聽阿祖這麼說,微微愣住。
“你進入過我的蝙蝠洞?”
“沒錯,”阿祖打斷他,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前幾天,我進去逛了逛,你那些機關陷阱……哼,防防小毛賊還行。”
他聳聳肩,意思不言而喻——蝙蝠洞的防禦在他面前形同虛設。
“我順便就拿了出來,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在你身上了,味道怎麼樣?”
阿祖惡意地補充道。
布魯斯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出了最讓他困惑的問題:“星爵說你背叛了農場,襲擊了他然後逃走,我並沒有相信他,那個時候我懷疑星爵是吸血鬼,以為他殺了你,偽造了你的逃跑。”
“死?”
阿祖發出一聲充滿不屑的嗤笑,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微微揚起下巴,“星爵這廢物還殺不死我,他的天神能量,頂多讓我‘躺’一會兒,演得像一點罷了。”
布魯斯眉頭緊鎖,“你對他演戲?”
“當然。”
阿祖繼續說道:“只有我‘死’了,那群藏在陰影裡的吸血鬼雜種,還有他們背後的人,才會真正放鬆警惕,才會把注意力從我身上移開,一個死掉的祖國人,對他們來說就毫無威脅了,不是嗎?”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有這樣,我才能在暗處……好好地調查他們,看看這群臭蟲到底在搞什麼鬼,為什麼吸血鬼一夜之間變得這麼難纏。”
布魯斯盯著阿祖,眼睛裡滿是震驚。
阿祖……在玩策略?
這還是那個只懂得用熱視線和拳頭,解決問題的祖國人?
阿祖竟然也開始用腦子了,為了調查,不惜假死?
“你……調查出了什麼?”
布魯斯表情嚴肅的問道。
他發覺阿祖相比起之前的混蛋,現在不那麼討厭了,看起來似乎成長了一些。
“那些吸血鬼變強,速度快得離譜,力量也大得不正常,不是靠吸更多的血那麼簡單。”
阿祖的聲音壓低,對布魯斯說道,“他們接觸了一種‘東西’,一種……不該出現在地球上的東西。”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或者回憶著某些令他感到不適的畫面。
“一塊石頭。”
阿祖對布魯斯說道:“一塊從天上掉下來的,散發著噁心綠光的隕石,我跟蹤一個吸血鬼高層,看到他偷偷摸摸地進入一個地下設施,那裡面,就用最嚴密的能量場關著那玩意兒。”
“那石頭散發出的能量很不一樣,靠近它的吸血鬼,就像被打了雞血,不,比那更糟,他們的眼睛會變得像野獸,力量會暴增,而且……會變得更加嗜血和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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