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之後,劉封又回了軍營,與丹陽軍同訓同食同休同宿。之前說過,丹陽出強兵,精銳,陶謙這些丹陽兵是正宗的丹陽兵,但為什麼戰鬥力卻這麼拉胯呢?
主要有三個原因,第一個原因自然是將帥不行。
不論是陶謙,還是大軍頭曹豹、許耽,不論能力還是膽魄都不夠格,讓他們來領導,自然只會讓軍隊戰鬥力江河日下。
第二,這些丹陽兵在徐州這個富庶的地方待的久了,人都是有惰性的,窮橫的時候可以不要命,但富裕了之後,就會變得惜身畏死了。丹陽兵原本就軍紀很差,全靠敢打敢拼,現在連敢打敢拼都做不到了,那自然是強不起來了。
第三,就是組織度的問題,這些丹陽兵已經讓曹操在兩年的時間裡,分別打崩了整整三四次,軍心、士氣和組織度都幾乎清零了。
軍隊最重要的不是猛將,也不是智者,而是組織度,其次是軍心凝聚度。
劉封進入軍營之後,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恢復組織度。
不論是立木懸金,還是勝者吃肉,又是同甘共苦,目的都只有一個,就是在丹陽兵將士們心裡,建立起對他劉封的信任。
有了信任度,他說的話才能取信眾人,組織度才能逐漸恢復。
劉封有信心,只要給他兩三個月的時間,這支丹陽兵不說脫胎換骨,至少會大有起色。
如果能夠在和昌豨的交戰中恢復自信,那改頭換面的時間將會大大提前。
接下來的時間裡,劉封幾乎是兩點一線,早晚各回州府一次,給劉母、劉備和田氏晨昏定省,然後就回到軍營泡著。
訓練的專案也從簡單的站軍姿,走步,漸漸增多到了隊伍演練,部曲對抗。
劉封嘗試性的組建了長槍兵,選用的都是長達五米的竹製長槍。
幸好此時的徐州還有大片的竹林,取材十分方便。
而且簡易的竹槍製作非常簡單,只需要包裹住持握的一頭,然後將另外一頭削尖即可。
當然訓練時不能這麼幹,容易引起誤傷。
不過真正的竹槍要比這種複雜一些,需要製作複合結構的槍柄,以橡木一類的硬木為芯,外面包裹竹片,槍柄塗漆防水,然後和竹槍主體接合起來。
這樣的長槍可以防水,堅固,成為制式武器。
在這個缺少盔甲的時代,像這樣的長槍兵,威力是非常巨大的。
如果能夠披上皮甲,以盾牌防禦遠端攻擊,再搭配上弓箭手反擊,可謂是攻防一體。
再配以部分的刀斧手,用以對付敵人重點突破的甲士,那就沒有太大的弱點了。
徐盛、潘璋、夏侯博、傅士仁四人,都被劉封這種新式的作戰模式所驚訝,一時之間也分不清好壞。
但只從正面那茂密的槍林來看,就覺得這長槍陣有些嚇人。
不過長槍陣也不是完美無缺的,它最大的弊端就是笨重。
除了機動性奇差無比外,對團隊的組織度要求很高,不說做到萬眾一心吧,至少也得是高度聽命。
裡面不能有膽小的,也不能有無視軍令的莽夫,在遭到遠端射擊的時候,更不能擾亂陣型。
目前來看,劉封所部還屬於剛剛起步,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劉封在軍營裡忙的昏天黑地,外面的事情也在進行著。
一週之後,州府那邊又傳來訊息,讓劉封回去一趟。
***********“好一個曹宏,好一個養病。”
劉備在堂中揹著手轉圈,臉色冰冷,不怒自威,完全沒有平日裡溫潤和氣的模樣。
就在剛才,他將曹宏設計坑害他和糜竺,勾連外州,懷有不可告人陰謀的事情告訴了在座諸位州中核心從事。
“備自入徐州以來,自問禮賢下士,尊崇名教。對於陶公所遺留的政事,無一不蕭規曹隨,盡數照搬。”
此時堂上除了劉備外,還有陳登、糜竺、簡雍、孫乾、陳群等名士。
魯肅地位實在太低,倘若是秘議的話,那自然可以叫來參加。
可現在這種州府政事會議,他可就暫時入不了這堂中了。
這些人各自端坐,看著劉備在堂中轉圈,臉上神情各異。
陳登是面帶冷笑,雙眼冰冷,在他看來,曹宏不過是釜底之魚,甕中之鱉罷了。
若是老老實實,盡棄昔日掠來的民脂民膏,將之還給徐州士民,說不得還可留他一命,使他歸鄉,也好彰顯我徐州士人的仁慈之心。
只是沒想到此僚竟如此愚蠢,喪心病狂。
設此局欲坑害方伯、別駕入朝,好恢復他們丹陽人在徐州作威作福,簡直是包藏禍心,無恥之尤。
今日若是方伯心軟,登必力勸斬之!糜竺則依舊溫潤如水,不言不語,既不看其他人的臉色,也不與旁人交談,自顧自的端坐著,目光緊跟著劉備而動,讓其他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哪怕在劉備的話裡,他也算是當事人,甚至還是被陰謀針對的物件,他依然表現的波瀾不驚,城府極深。
簡雍乃是劉備的心腹元從,只是為人放蕩快意,性情直率,做一說客尚可,為政則偏弱。
劉備之所以會叫上他來,也是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
此時,其他人都乃是正坐,唯有簡雍,鬆鬆垮垮,只顧坐著舒服,渾然沒有從事之相。
孫乾則是劉備之前新闢的賢能,乃是大師鄭玄的弟子,被鄭玄所舉薦,然後被劉備徵辟為從事。
演義裡這位是陶謙的得力心腹,分潤了陳登和糜竺的部分功勞,成了迎劉備入徐州的功臣之一,還被陶謙臨死舉薦託付給劉備。
可正史上這位跟陶謙根本沒有任何關係,走的門路也是鄭玄和孔融,被他們推薦到劉備麾下的。
孫乾為人和善,言之有物,能任事,各項能力都很出色,卻又達不到頂級的水準,算是低了一個大檔次的陳群。
此時的孫乾有些敏感,他初來乍到,這件事又牽扯到州伯和丹陽派大佬的政鬥,對於他這個沒什麼背景的新人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他並不想在這件事裡立功,明哲保身是最聰明的做法。
最後的陳群,心思倒是最為複雜。
他當初強烈建議劉備不要來徐州,覺得他把持不住徐州這攤渾水。
可現在看來,是自己年輕了。
劉備何止是把握,簡直快把這攤渾水手拿把掐了。
陳登和糜竺已經成了劉備最堅定的支持者,而且還是下屬的身份,而不是盟友。
丹陽派裡兵力最強,地位最高的曹豹突然反水,不但疏遠了原來的遠親長史曹宏,還直接以四千部曲為代價,跳槽到了劉備這一邊。
現在,丹陽派裡第三個巨頭,也是唯一一個州府中的大佬長史曹宏,居然自己把把柄送到了劉備手裡,讓劉備不但能名正言順的罷免他,甚至還能拿他來殺雞儆猴。
陳群雖然還看不清楚事情怎麼會如此順利的朝向劉備這一邊改變的,但他卻已經敏銳的察覺到,劉備在徐州,即將成為真正的徐州主君,手握軍政兩大實權的徐州牧了。
這對於陳群來說,無疑也是一個好訊息。
陳群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都跟著劉備來了徐州,這份恩情,劉備是不可能忘記的。
現在看來,劉備在徐州的實力越強,日後就越有資格和能力保護豫州。
至於劉備願不願意去豫州,陳群相信他一定會願意的。
就憑徐州這四戰之地,如不對外擴張,與坐以待斃何異?
“諸君,長史曹宏如此陰私鬼祟,企圖坑害主君,同僚,出賣州郡,該當何罪?”
終於,劉備停止了轉圈,望向堂中諸從事:“諸君請暢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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