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越階而戰

試煉場邊，鬼影的臉色由鐵青轉為煞白，他僵硬地走到夜華面前。

眾目睽睽之下，身為騎士的榮譽讓他無法背棄賭約。

他閉上眼，下頜緊繃，已然做好了承受屈辱掌摑的準備。

周圍的目光如同實質，讓他倍感煎熬。

然而，預想中的耳光並未落下。

他只聽到夜華一聲悠長的嘆息，那嘆息裡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擔。

“回去吧，”

夜華的聲音平靜得出奇，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釋然。

“回去之後，替我向老師問聲好。”

鬼影猛地睜開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夜華。

自己方才那般刻薄地揭他傷疤，極盡羞辱之能事，他……他竟然就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

那橫亙在兩人之間，因天賦差距和昔日偏見而築起的高牆，在這一聲平淡的問候中，彷彿轟然坍塌了一角。

他看著夜華那雙不再銳利，反而透著些許疲憊和寬容的眼睛，胸口堵得發慌。

最終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千言萬語哽在喉頭，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帶著依舊倨傲卻眼神複雜的鬼武，悵然若失地轉身離去，背影竟顯得有些落寞。

龍淵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對這位先天不足卻憑藉毅力走到如今的領隊，多了幾分敬意。

他輕輕攬住李馨的肩膀，柔聲道：“我們走吧。”

離開喧囂的試煉場，走在聖城寬闊的街道上。

龍淵這才將昨日偶遇採兒的事情，娓娓道與李馨聽。

“採兒？！你見到採兒了？！”

李馨的反應如同預料中一般激動。

她幾乎要跳起來，抓住龍淵的手臂，美眸中閃爍著興奮與難以置信的光芒。

“她在哪裡？快帶我去見她！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那小丫頭怎麼樣了！”

看著她急切的模樣，龍淵莞爾一笑，牽著她加快了腳步，徑直走向昨日與採兒分別的那個街口。

遠遠地，便看到那道熟悉的、撐著青竹杖的纖柔身影，已然靜靜地等在了那裡，彷彿一尊望夫石，在等待著命運的迴響。

“採兒！”

李馨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呼喚著飛奔過去。

採兒聽到這記憶中溫暖的聲音，身體微微一顫，下意識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下一刻，李馨已經衝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說地張開雙臂，將她緊緊地、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李馨性格向來熱情奔放，行事直接，這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習慣了與人保持距離的採兒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採兒，真的是你！太好了！”

李馨的聲音帶著哽咽，她終於感受到了懷中女孩的真實存在。

但隨即，她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採兒那雙原本應該靈動璀璨的眸子，此刻卻是一片空洞無神的灰白，毫無焦距地“看”著前方。

“你的眼睛……”

李馨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喜悅瞬間被巨大的心疼取代，眼眶瞬間就紅了。

採兒感受到她毫不作偽的關切和心疼，心中那最後一點堅冰也徹底融化。

她輕輕回抱住李馨，將臉埋在她肩頭，聲音微不可聞：“馨兒姐姐……我沒事。”

看著相擁的兩人，龍淵心中一片溫軟。

他走上前，溫和地說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邊吃邊聊吧。”

三人在附近尋了一處雅緻的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