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嬰童扭曲的面容,孟九笙已然明白了大概。
“喇嘛將你的頭骨和眉心骨製成手串,試圖以此為自己斂財,可惜他道行不夠,鎮不住你,所以被奪了舍,丟了命。”
嬰童漂浮在半空中,嘴角揚起得意的弧度。
“沒錯,他自不量力,以為能夠駕馭我。”
被做成法器的前十年,嬰童確實受制於喇嘛,為他謀取了很多利益,殺害了不少人。
可正因如此,他的能力也越來越強,直到後來可以隨心所欲。
嬰童張開小手,滿是自豪:“當我發現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時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他掐死喇嘛,甚至把自己受到的痛苦十倍百倍地還了回去。
現在回想起喇嘛臨死前的哀嚎,他仍覺得痛快。
看著嬰童猙獰的模樣,孟時景心中駭然。
“這哪像個剛出生的孩子,分明是個魔鬼......”
聽到這個詞彙,嬰童周身陡然爆發出濃郁的鬼氣。
“即便我是魔鬼,那也是被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大人逼的!”
“是你們的貪婪和惡毒造就了這樣的我!”
孟時景撇撇嘴:“我沒招你沒惹你,別把鍋扣我頭上。”
孟九笙附和:“冤有頭,債有主,喇嘛是你的仇人,你殺了他之後不應該繼續殘害無辜。”
“呵。”嬰童冷笑,“他們無辜,那我呢?我被殺害的時候怎麼沒有人為我說話。”
他看著孟時景:“你剛才不是已經體驗過我的遭遇,很疼對不對?”
孟時景雖然同情嬰童,但不認可他的觀點。
“是很痛苦,但喇嘛害你,那是他罪大惡極,死了也是活該,你不能就此報復社會。”
“這樣一來,你和他有什麼區別?”
嬰童自出生夭亡,接受的知識都是來自喇嘛。
他並不理解孟時景的理論,只是一味地說:“我不管,反正你收了我的錢,就要把皮囊獻給我!”
這副蒼老的軀殼已經用了太久,是時候該換了。
最重要的是,他發現孟時景身上的氣息與別人不同。
孟時景家境優渥,有陽光帥氣的外表,還有疼愛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
這些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要搶過來......
孟時景為自己辯解:“我可沒收,我撿來的東西都交給了警察,有本事你去找他們要,還有彩票,你要願意,自己可以去兌獎。”
嬰童冷哼一聲:“要不要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經給了。”
這幾十年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永生。
喇嘛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急需一副新的皮囊。
而年輕有活力的孟時景是最合適的人選。
孟時景覺得眼前的“小鬼”有點不可理喻。
他拉出孟九笙做擋箭牌:“想要我的命,你得問問我姐答不答應。”
嬰童把目光轉向孟九笙:“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孟九笙雙手環胸:“你也聽到了,他是我弟弟,這可不叫閒事。”
嬰童咧開血盆大口,露出細密的尖牙,臥室裡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那你們就一起死!”
話音未落,他的身形驟然暴起,十指化作森森骨爪,裹挾著陰風直取孟九笙咽喉。
孟九笙身形如柳絮般向後飄退半步。
只見她右手掐訣,左手袖中突然飛出五道符篆,在空氣中劃出灼目的金光。
“縛。”
符篆如離弦之箭,一道向嬰童眉心飛去,其他的則分別纏向他的手腕和腳踝。
符紙上的咒文在接觸他身體的瞬間迸發出強烈的金光,緊接著化作鎖鏈將其牢牢禁錮。
“豁!”
孟時景見狀瞪大了眼睛。
她說她是搞玄學的,可沒說會法術啊!
這個世界已經進化成這樣了嗎?
嬰童被懸吊在半空,渾身冒出“滋滋”作響的青煙。
他瘋狂扭動著身軀,每掙扎一下,由金光匯成的鎖鏈就收得越緊,而且伴隨著炙熱的灼燒感。
“怎麼會這樣?!”
嬰童發出淒厲的嘶吼,漆黑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