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走出倉庫,生物技術的發現讓他腦海中盤旋著無數可能性,這讓他暫時放下了任務,想到了關於強尼,關於relic,關於那些遊走在倫理邊緣的生命科技相關的事情。
“生物克隆.仿生軀體滅絕物種復活”他低聲唸叨著這些詞彙,腳步不自覺地放慢。
強尼現在還被困於球球的身體之中,而他如果要真正活過來,那麼他需要的不是一具普通的身體,而是一具能真正承載他狂野靈魂的容器。
市面上那些仿生人廣告他見得多了——完美無瑕的面板,標準化的五官,就像批次生產的玩偶,它們缺少最關鍵的靈魂火花,就像那些被富豪們當作奢侈品的仿生寵物,再逼真也只是一具空殼。
克隆技術理論上可行,但卡爾太瞭解其中的陷阱了。
他在來生酒吧聽過太多關於克隆的傳聞:某個公司高管克隆了自己作為備用器官庫,結果克隆體產生了獨立意識;某個人花光家產克隆了死去的愛人,卻發現新生的‘她’在成長後完全是個陌生人。
卡爾想到了荒坂三郎那個老東西——他寧可大費周章地折騰relic技術,甚至對自己親生兒子下手,也不願嘗試克隆,為什麼?
卡爾停下腳步,遠處惡土上的景色。
答案很簡單:克隆體不是‘原裝貨’。
即使基因百分百相同,成長環境、記憶積累、神經迴路的細微差異,都可能造就一個截然不同的存在,就像同一把武士刀,在不同人手裡會斬出完全不同的軌跡。
荒坂三郎最恐懼的,或許不是死亡,而是變成另一個自己——想象一下,如果那個控制狂醒來發現自己繼承了荒坂賴宣的叛逆性格?光是這個念頭就足夠諷刺。
卡爾眯起眼睛。
生物技術的滅絕物種專案給了他新的思路,但強尼的情況要複雜得多,這不是簡單的肉體再生問題,而是如何讓新軀體真正‘成為’強尼-銀手。
relic晶片或許能儲存記憶和人格模板,但那些肌肉記憶呢?彈吉他時指尖的微妙觸感?打架時不經思考的反射動作?甚至是抽菸時肺部的灼燒感——這些構成‘存在’的碎片,要如何完整移植?
卡爾意識到自己或許是在想一個永遠思考不明白的哲學。
卡爾的記憶裡,他知道一個著名的發問,什麼才能改變一個人的本質?
那個問題或許至今都沒有一個能讓任何人信服的回答,而他現在在思考的,未嘗不是如此的問題。
什麼構成了一個人的本質?是記憶?是肉體?還是那些連本人都說不清的、深植於其中,可能被稱為‘靈魂’的存在?
“看到希望,反而讓人頭疼了。”卡爾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走去,“我又不是科學家和哲學家。”
可不是,這個難題必須解決。
因為如果找不到答案,強尼就永遠只能是個困在晶片裡的數字幽靈,連憤怒都顯得那麼不真實,而在夜之城,哪怕是最荒誕的希望也值得追逐。
就像此刻頭頂那片被光汙染吞噬的星空——當你凝視深淵時,深淵可能正朝你豎中指,但要是連抬頭看的勇氣都沒有,那些終將刺破黎明的陽光,又該照進誰的眼睛?
這何嘗不是滑落的星星,即使只有一瞬,也要燃燒。
用強尼的話來說應該就是:“要麼轟轟烈烈地活,要麼乾脆別他媽出生。”
自己是傳奇嗎?
卡爾問著自己。
當然是。
既然如此,那麼就沒有理由不去追尋。
得讓強尼活過來,再轟轟烈烈一次呢。
為了讓這個糟糕的朋友活過來。
‘賽彌爾。’
卡爾記住了這個名字,記住了這個追尋著過去童年夢想,賭上一生去追逐的人,他也許會在之後幫到強尼。
他已經查到了有關於這個身份相關的資訊。
賽彌爾-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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