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紅先生到底是不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好人這件事,在得出結論之前,克萊恩先迎來的是自己的第一單委託:于爾根律師家的貓咪布羅迪丟了,秉承著就近原則,于爾根律師與他的奶奶在看到了克萊恩新刊登在報紙上的廣告後,找到了距離他們最近的偵探夏洛克·莫里亞蒂,委託他尋找貓咪,報酬就任務本身來說,還是相當豐厚的。
克萊恩:……
雖然跟想象中的偵探生涯不太一樣,但克萊恩自然不會拒絕這個委託,提著手杖就出門找貓去了。
“唔,所以這所謂的命運,果然還是存在的吧……”羅林目送克萊恩出門,忍不住在心底嘀咕了句。
克萊恩現在的住所可不是原著裡那一個,雖然距離於爾根律師家也不算太遠,卻也隔了兩條街,但沒想到兜兜轉轉之下,于爾根律師還是像原著裡那樣來委託克萊恩找貓了。
不過羅林對此也不算太意外,畢竟因斯那與原著區別不算太大劇本、颶風中將齊林格斯與原著大差不差的行動軌跡,就足以說明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可能真的存在一個既定的命運。
“但很顯然,命運並非不可改,只看你有沒有那個能力。其實我的時光之影不也跟這個類似,對於被我召喚的過去之人來說,他們同樣等於提前知道了命運的劇本,只是他們大多沒有那個能力改變自己的命運……”
羅林這樣想著,手指輕輕的敲擊著陽臺,有了一些明悟,“而從未來的角度來說,現在其實也是一種過去。時間對於別人來說是一條無法踏進兩次的河流,但對於我來說從來未必……”
“我真不明白你的惡趣味,玩這種過家家的遊戲你真的覺得很有意思?”梅迪奇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
羅林偏頭看了他一眼,繼而勾了下唇,道:“當然有意思啊,因為我始終記得自己只是一個凡人。”
“凡人?哈!”梅迪奇像是聽到了什麼十分好笑的笑話一樣笑了起來,他上下打量著羅林,像是在看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笑容嘲諷的道:“恕我直言,你可比我這個天生的神話生物更不像個人類,你跟那個偏執狂很像,但比祂更會利用人心,你精確的解剖你認識的每一個人,用利益、用溫情,又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將他們瓦解,然後從他們手裡索取你想要的一切。”
梅迪奇看向克萊恩遠去的方向,繼續道:“凡人不會將一切當做遊戲,他們固然有著諸多的缺點,但至少對待他們所愛的人,他們會真切的付出感情。你呢,小怪物,你對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付出過感情嗎?還是將這一切當做一場遊戲,追求一個你想要的結局。”
羅林眨了眨眼睛,他像是第一次正視起眼前的人,正視起這位追隨遠古太陽神拯救過世界,曾是最優秀的陰謀家的紅天使,而不再單純的將對方當做一個高序列工具人。
繼而羅林笑了,笑容前所未有的燦爛,他道:“果然把你留在身邊是個正確的決定呢,梅迪奇,你真的很有趣。”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哪怕是遊戲……玩家也在其中會付出真心的感情。”羅林說到這裡,伸手放在眼前,像是在遮擋陽光,也像是想要捉住太陽,他接著偏過頭看向紅先生,笑容收斂了幾分:
“你應該慶幸,無論我的本質是什麼,至少我選擇了做一個凡人。我沒有選擇繼續飄在天上,而選擇了到這地上來,去體驗你口中的所謂的過家家遊戲。”
梅迪奇沒有反駁,他剛剛的話,既是他對羅林的真實看法,也是一種試探,試探羅林對這個世界,對祂的所謂朋友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態度,試探他到底是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個凡人,還是對自己的本質非常清楚,只是認真的在進行遊戲。
而結果……梅迪奇看著眼前金髮碧眼的青年,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道:“你所謂的感情就是將你的朋友當傻子一樣耍?”
“不是傻子。”羅林搖了搖頭,他在這一刻甚至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著梅迪奇道:“難道你會在你的朋友面前袒露你的一切嗎?”梅迪奇愣了一下,無法回答,因為他也不會在朋友面前袒露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