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大概已經收拾好了。”宮世八重子說。
青山理先把兩個空盤收拾好,這時,宮世八重子忽然在他腿上擦了擦腳。
溼漉漉的腳,白得讓人覺得可以吃。
青山理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宮世八重子在他身上把腳擦乾淨,然後一邊穿襪子,一邊說:“你也可以在我身上擦。”
“我素質沒那麼低!”青山理左腳擦右褲腿,右腳擦左褲腿。
宮世八重子看了笑了:“但你邋遢。”
“我三天才洗一次澡。”
“怪不得你身上總之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嗯?!真的假的?!”青山理連忙嗅自己的身體。
宮世八重子的笑意更深了,以愉快的眼神注視他。
“沒有吧?”青山理追問確認,“其實我每天洗兩次澡!”
“難怪你頭髮看起來稀疏,少洗頭。”
“.你欣賞見上愛的原因我大概猜到了。”
兩人穿好鞋襪,回到岸上,朝露營地走去。
在下午活動開始前,除了負責清洗餐盤的,其餘學生都可以稍稍自由活動。
整理行李、午睡、在營地內溜達等等。
“我去洗盤子,有事通知我。”青山理揚了揚手裡的盤子。
“去吧。”宮世八重子徑直離去。
洗完盤子,青山理去找小野美花,她還在——做菜的時候,她毫無用處,所以只好負責餐後的清洗工作。
“美花姐。”
“理。”小野美花穿著運動服,裹著頭巾,嫻靜、溫柔。
“你聞聞我身上。”青山理湊上去。
在世上,必須有極高的親密度,才會讓對方幫自己確認是否有口臭。
對他來說,只有小野姐妹。
不過他只是確認身體是否有味道。
小野美花嗅了嗅:“咖哩,洗一洗就好了。”
“沒別的了嗎?”
小野美花又嗅了嗅:“.沒了呀。”
只有熟悉的氣味。
洗衣液,以及青山理自己的味道。
青山理開始自我懷疑,他突然想到,關係親密到能讓對方幫自己確認是否有體臭的人,完全可能會對他隱瞞,只為了他的自信和自尊。
“真的?”他再次確認。
“真的,怎麼了?”小野美花不解。
“沒什麼。”青山理還是不太信。
都怪宮世八重子。
“對了。”他想起自己來找她的另一個目的,“篝火晚會,有人邀請你嗎?”
“有啊。”小野美花笑起來。
“有想一起跳舞的嗎?”青山理又問。
“有啊。”小野美花繼續笑道。
看起來很喜歡對方。
首先申明,不是嫉妒,而是關心。
“誰?”青山理質問,自然得好像他是警察,這裡是犯罪現場。
“等他邀請我,我再告訴你,要不然多丟臉啊。”小野美花笑著說。
總覺得,比起幸福期待,她更像是在戲弄自己。
青山理故作無奈:“我還想邀請你和我一起跳呢,既然這樣,我試著邀請別人。”
他站在原地看著小野美花。
“你打算邀請誰?”小野美花問。
“小野美花。”青山理回答。
小野美花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輕輕打了他一下。
“跳嗎?”青山理笑著問。
“.我不會。”小野美花害羞道。
“晚上偷偷練習?”
“會被罵的。”
“被抓到了,也只是捱罵。”
青山理覺得,記憶復甦的好處之一,就是他對很多事情無所謂,被老師罵了一頓的時候,不再會有天塌下來的感覺。
如果能以這樣的心態,面對人生任何事情就好了。
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很難,只怕只有從‘人生’這所學校畢業,才能真正擁有這樣的心態。
而他,青山理,留級了,被命運拉回來復讀,顯然沒辦法擁有超然心態。
不管怎麼樣,至少已經有了不怕老師——真老師,而非生活——罵的心態。
小野美花猶豫了一下,點頭同意。
“不知道美月敢不敢。”她說。
“不叫她。”
“不叫美月?”
“嗯。”
小野美花看著青山理,重複道:“不叫美月?”
說的很慢,好像不這樣,青山理就聽不清似的。
“你今年畢業,我想和你跳,留下回憶;美月她還小,等她高二的時候,我再和她跳。”青山理語氣隨意。
小野美花似乎悄悄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還沒做好準備的。
可這樣的關係,能持續多久呢?無論多久,都有需要面對、做出選擇的一天。
“我就不幫你洗了,急著回去收拾東西。”青山理說。
“嗯,去吧,可以睡10分鐘,下午更有精神!”
青山理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太有精神,活像一顆小太陽。
他往宿舍走去。
【青山理:下午活動的時候,記得留意環境,看哪裡適合跳舞】
【小野美花:好】
他又給小野美月發訊息,把跳舞的事情和她說了。
同時叮囑她——
【青山理:不準和任何人跳舞,知道嗎?】
【小野美月:我同學初中就戀愛了!】
【青山理:我高二還單身,你怎麼不學我?】
【小野美月:知道啦】
完了她還發了一條語音,就是大名鼎鼎的‘無路賽!’。
青山理也回了一條語音,內容男人的語音不聽也罷。
回到宿舍,根本睡不了。
男生大通鋪,比鴨圈還要吵,吃零食的、打牌的、玩fgo、刺激戰場,還有原神、鳴潮的。
“青山,會打麻將嗎?”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不翻牆,非要在人間和系統持有者碰“碰!自摸!”
青山理的零食堆積如山,而且為了讓這些人記住教訓,他不會把零食還給他們,甚至不會給他們吃。
就算因此被說小心眼,他也無所謂。
午休結束,眾人走出宿舍,準備開始下午的徒步。
“從營地出發,一直走到高地,然後再走回來。”二年級的帶隊老師說。
二年級出發。
一旦離開營地,開始向上爬,沒有樹林遮蔽,一望無垠的天空立馬鋪展開來。
“哇哦~~~”最前方,有男生髮出狼嚎。
“哇哦~~~”最後方,有男生應和。
“哇哦!!”群狼此起彼伏。
女生們笑嘻嘻地看著男生吵鬧,男生更來勁了,比誰喊得好、喊得像、喊得悠揚。
“求偶嘛!”小林志貴低聲罵道。
“這不是一個好機會嗎?”青山理說。
相澤淳不在,他前前後後巡邏,好像青山理他們是被髮配的流民,而他是負責押送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