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愚蠢的教練與部員組合,還有什麼好害怕的?
木下部長再次撲了上去,一點也不防守,也完全不考慮拖延時間。
不按常理的打法,九州前鋒一時間竟然手忙腳亂。
他有一種被瘋狗咬住的感覺。
木下部長腦袋發熱,緊追不放。
“犯規!”裁判忽然大喊。
九州前鋒恍然一驚,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出界了!
他盯著木下部長看了一會兒,這個人現在的氣勢,不像是拿著竹劍,更像是手持金屬球棒。
“木下!!”教練站起來吼道,“好樣的!就這樣!按照心裡的衝動揮出去!”
有觀眾笑起來。
“怎麼和甲子園的棒球教練一樣?”有喜歡棒球的人說。
“木下木下木下!!”男子組一起大喊。
青山理沒有。
‘木下前輩,加油!’他揮出一劍,努力熱身。
開明副將與九州前鋒,重回開始線。
開明教練握緊雙手,依然無法遏制肢體的顫抖。
“別給他機會!”九州教練吼道。
比賽繼續。
“啊啊啊啊啊啊!”
彷彿只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擂臺,兩人發了瘋般怒吼。
手中竹劍變成了這兩頭野獸的獠牙、利爪,朝著對方的致命點轟過去。
木下部長步伐簡潔,劍招兇橫,手中竹劍真的給人金屬球棒的兇險感。
九州前鋒則又快又狠,幾次擦到木下部長的要害,甚至有一位裁判都舉起了白旗!
忽然,木下部長看到一條線。
這一刻,他想起教練經常說的蠢話。
‘打棒球,你們真的以為是看準了再打嗎?其實完全靠感覺!訓練是為了抓住這種感覺,我相信劍道也是!只要感覺對了,一定能贏!’
木下部長豎起竹劍。
與此同時,他的雙腿微微彎曲。
竹劍磕開對方攻擊的同時,彎曲雙腿發力,整個人掛在繩子上似的往後一蕩。
“胴!”
身體往後,手中竹劍如陷阱裡的暗器似的彈射出去。
“啪!”
打中了!
打中了?
不管!逃!
木下部長一路後撤,要從比賽場館裡逃走似的。
“胴得分!”等裁判舉起紅旗,他已經離開了擂臺界限。
為了保持殘心——不被反殺——出界,不算犯規。
木下部長想怒吼,但禮儀不允許,護面之下,他使勁咬著牙。
“啊啊啊!!”場下,開明教練的咆哮聲,讓人擔心他是不是突發疾病,瘋了。
“部長!!”相澤淳等人也發出不顧嗓子的怒吼。
“加油——!!”觀眾席上,女子組的劍道少女尖叫。
木下部長回到開始線。
“開始!”
蹲踞,起身。
“啊啊啊啊!”木下部長宣洩剛才的勝利般,發出驚天的戰吼。
“啊啊啊啊!”九州前鋒則發洩怒火。
砰!!
兩人竹劍狠狠撞在一起,不像是戰鬥,而是比較硬度似的。
雙方同時前壓,劍鍔互推。
“有點本事!”九州前鋒發狠。
“來啊!斬了我!”木下部長已經不顧一切。
兩人爆發一場可以用‘街頭鬥毆’形容的戰鬥,無效攻擊頻繁砍在對方身上。
時間流逝,計時員已經頻頻看向計時錶。
九州前鋒變得更激進。
上午的女子組比賽他沒看,他只是單純不允許自己,以平局的場面被下場。
而木下部長也面臨選擇,是拖延時間,打成平局,拉對方一起下水,還是繼續戰鬥。
“部長加油!”東浦佳奈雙手放在嘴邊。
“堅持住!”劍道少女們大喊。
平局?
開什麼玩笑!
男人的戰鬥,必須分勝負!
“啊啊啊啊啊啊!!”
木下部長與九州前鋒衝向彼此。
“面!”
“面!”
雙方同時選擇擊面,竹劍也都打中了對方的頭部。
在劍道中,這被稱為‘相面’。
勝負在0.1秒內決定,而這0.1秒,可能需要平時幾個月、甚至一年的鍛鍊。
“面得分!”這是肯定的。
關鍵是誰得分。
兩名裁判舉起紅旗。
“贏了!!”開明劍道部起身吶喊。
“我熱身早了呀!”青山理笑道。
沒有眾人那麼激動,但觀眾的掌聲也算熱烈,兩人拼殺得很精彩。
一直大吼大叫的開明棒球教練,此時反而抿唇不語。
他一會兒叉腰,一會兒高舉雙手鼓掌,目光晶瑩地注視場上的木下部長。
“太好了!”相澤淳低聲道。
“是啊。”青山理說。
就在此時,裁判忽然讓木下部長下場。
“怎麼了?”眾人下意識問,觀眾也不解。
等木下部長走回來,脫下護面,大家才知道原因:木下臉色紅得詭異,嘴唇蒼白,臉上汗看上去像那種大病一場出的汗。
“怎麼樣?沒事吧?”教練問他話。
他也只是木愣地搖頭。
教練沒多說什麼,只是將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輕微但用力地搖了搖:“好樣的!”
木下部長稍微回神,想說什麼,但立馬咳嗽起來。
任何人看到他樣子,都會想到一個詞:瀕死。
“哥哥要上場了!”小野美月緊張道,她根本不關心什麼部長,都不認識。
見上愛撇向遠處,正取下墨鏡的宮世八重子,笑著與她對視。
青山理上場時,木下部長依然說不出話,只是輕輕在他胸口打了一拳。
“在我打敗劍王之前,趕緊恢復過來,我可不想接受採訪。”青山理說。
木下部長乾裂的嘴唇扯了扯,勉強露出一個笑容。
青山理上場。
場館安靜下來,他能聽見室外的暴雨,但應該是幻覺,這座體育館承辦演唱會,隔音很好。
所以他聽見的是什麼雨聲?
主裁判站在三角形的頂點位置,雙手各持一旗。
“前進!”
開明大將與九州次鋒,同時踏入各自的白線區域,停在開始線前。
“開始!”
蹲踞,起身。
九州次鋒忽然感到一陣涼意。
“喉!”
青山理快如鬼魅,手中竹劍射殺出去。
咚!!!!
九州次鋒身體踉蹌五六步,還是沒穩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著喉嚨乾嘔。
青山理保持著殘心。
場館內一片死寂,彷彿青山理這一劍,把天花板捅出了一個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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