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魂環，耄耋貓！

他看到自己……剛剛還在對一個六歲的孩子，滔滔不絕地推銷自己的“菊花美學”，試圖將自己的審美強加於人？

這叫什麼？這叫好為人師！

他又想到自己……修煉了幾十年，達到了無數魂師夢寐以求的境界，可每天思考的，不是如何突破瓶頸，更進一步，反而是……哪種顏色的花瓣更好看？今天用哪種精油保養我的奇茸通天菊？

這叫什麼？這叫不思進取，玩物喪志！

“我……我這一生，到底都在幹些什麼啊？”

一連串的靈魂拷問，如同驚雷般，在他的腦海中炸響。

菊鬥羅那挺拔的身軀，開始微微地顫抖。

他抱著雙臂，眉頭緊鎖，表情變得無比凝重、無比掙扎，彷彿陷入了某種巨大的哲學困境之中。

他的人生，他的追求，他的審美，他的一切……在這一刻，都被那雙“智慧”的貓眼，給徹底否定了。

“我……我是誰？”

“我追求的美，真的有意義嗎？”

“我……活著，又是為了什麼？”

菊鬥羅，堂堂九十五級的封號鬥羅，武魂殿的長老，月關……

在這一刻，他當場自閉了。

他就這麼站在原地，低著頭，一動不動，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我是個廢物”的頹廢氣息。

旁邊的鬼鬥羅，已經徹底看傻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這位相處了幾十年的老搭檔，就因為被一隻貓看了一眼，直接陷入了人生三大終極問題的哲學思考之中，開始當場懷疑人生了？

“這……這是什麼魂技？”鬼鬥羅的聲音都有些發飄，“精神攻擊？不對……這更像是……強制性的‘聖人時間’？”

他能感覺到，月關的精神之海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反而……變得異常的“清澈”和“賢者”，進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我反省”狀態。

這種狀態，對於修煉有好處，但要是放在戰場上……

鬼鬥羅不敢想下去了。

當你的對手正在跟你激情對波，你突然來一句：“對不起，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思考一下戰鬥的意義”，那下場是什麼？

“咳咳，”毛不凡看著陷入自閉的菊鬥羅，也有點心虛了。

他沒想到，這招【耄耋貓的智慧凝視】，威力居然這麼猛，連封號鬥羅都能影響到。

他連忙收回了魂技，那隻巨大的貓頭虛影緩緩消散。

隨著虛影消失，菊鬥羅那空洞的眼神，才慢慢地恢復了一絲神采。

他緩緩地抬起頭，用一種極其複雜的、帶著三分迷茫、三分羞愧、還有四分“你看透我了”的眼神，看著毛不凡。

良久，他才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

“孩子……你說的對。”

“啊？”毛不凡一愣。

“簡約……才是真正的美。”菊鬥羅用一種大徹大悟的語氣，喃喃自語，“是我……著相了。”

說完，他竟然對著毛不凡，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後，他頭也不回地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去，只留下一個寫滿了“我要回去閉關反省”的蕭索背影。

毛不凡：“……”

鬼鬥羅：“……”

兩人看著菊鬥羅消失的方向，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良久，鬼鬥羅才飄到毛不凡身邊，用一種極其古怪的語氣說道：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啊？”

“月關他……卡在九十五級已經很多年了。”鬼鬥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期盼

“或許……你這次，能讓他……勘破心魔，更進一步？”

毛不凡張了張嘴，看著自己那雙稚嫩的小手，感覺整個世界都魔幻了。

我？一個二環大魂師？

用一個貓咪魂技，幫一個封號鬥羅，勘破了心魔？

這事兒說出去，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