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口音的英語還是讓基恩心中一顫。
“頭兒，我錯了……”基恩硬著頭皮說道。
“沒什麼錯不錯的，下次小心一點。”
弗格森笑著說道。
基恩瞪大了眼睛盯著弗格森，確認他不是在陰陽怪氣才鬆了一口氣，走進了通道當中。
“做得好費爾南多。”
才走進通道的基恩，聽到這句話差點踩空直接摔下樓梯。
媽的，大家都是吃紅牌，他怎麼就做得好了呢？
……
陸德揚站在犯規地點準備主罰任意球。
“德揚，你需要下場。”
裁判說道。
“我沒有染紅吧，裁判先生？”
陸德揚問道。
“是的，不過你的球襪破了。”裁判指著陸德揚小腿後面說道：“你需要更換一下球襪才能上場。”
“不能等罰完嗎？”
陸德揚問道。
裁判搖了搖頭。
陸德揚只能走向了場邊。
“給德揚找雙襪子。”
一直注意著場上的弗格森喊道。
等陸德揚下場，他馬上關心的問道：“受傷了沒有？”
“沒什麼事，教練。”
陸德揚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弗格森拍了拍他的胳膊說道。
陸德揚坐在場邊換球襪，場上是吉格斯負責主罰任意球。
作為左腳球員，他在左路的罰球角度相當小，求穩想要傳給隊友，但是傳球速度太慢被大衛·希曼起跳後輕鬆抓住。
希曼馬上把球扔向了曼聯半場發起反擊。
雷·帕洛爾在後場接球就快速往前衝，他的腳下有些糙，卻跌跌撞撞能護住球。
埃爾文把心一橫直接放倒了對方，打斷了這次進攻。
“德揚回到了場上，比賽還剩下最後幾分鐘，李·夏普和菲利普·內維爾在熱身，弗格森應該是想要加強一下防守，來守住最後的優勢。”
“今天的阿森納和溫格還是給我們帶來不小的驚喜，除了德揚外，全場表現最好的球員就是馬特烏斯。這名德國中場在攻防兩端都交出了現象級的資料，不愧是和加斯科因同一等級的球員。”
“我覺得加扎沒有馬特烏斯那麼強，他表現好的時候也只有進攻方面比馬特烏斯強一點而已。”
“吉姆……”
馬丁·泰勒有些無奈。
這個好搭檔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趁著這個機會，陸德揚也回到了場上。
“小心一點，我們少兩個人，還是防守為主！”
陸德揚喊道。
“德揚說的沒錯，再丟球我就把你們的腦袋揪下來！”
舒梅切爾跟著喊道。
聽到這話，史蒂夫·布魯斯和帕里斯特鬆了一口氣。
這才是他們熟悉的彼得。
陸德揚招手讓吉格斯一起回到了中路。
場上就這麼多人，一起站在中路然後防一側更好。
另一側就交給後衛們了。
中前場就剩下三個進攻球員，對於任何球隊來說都是考驗。
阿森納重新開球后，陸德揚搜一下就竄了上去。
普拉特拿球沒能傳出去，就被陸德揚死死擋住了傳球路線。
這名中場嘗試了一下沒找到機會，馬上選擇了回傳。
迪克遜拿球快速轉移給亞當斯，想要嘗試從另一路發起進攻。
馬特烏斯一直在前插，陸德揚不敢放鬆對德國人的防守，只能跟在他的身邊遊弋。
阿森納隊長顯然沒把吉格斯放在眼裡，直接用身體強行突破。
吉格斯只能和對方糾纏著一起往回跑。
距離禁區越來越近，吉格斯知道這很危險。
看到加里·內維爾的位置，吉格斯果斷用身體撞了一下亞當斯。
然後馬上讓開。
突然沒有了對抗上的壓力，亞當斯反而腳下一個不穩。
內維爾見狀果斷伸出了右腳，把球通到了亞當斯的身後。
吉格斯接球轉身就跑。
馬特烏斯轉身就追。
體能消耗不小的馬特烏斯應該追不上吉格斯，但是這種情況下吉格斯的壓力也不小，感覺馬特烏斯越來越近，他還是一個急停轉身給到了陸德揚。
陸德揚接球第一時間側身回傳給埃爾文，打了個手勢。
埃爾文開始開球推進。
海布里球場的噓聲達到了今天的最高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曼聯持球就等於他們少了進攻機會。
差一個球就能扳平，讓每個阿森納球迷都心癢癢。
尤其是人數上還有優勢。
哈特森想要在身後逼搶埃爾文，讓埃爾文慢慢帶球的打算落空。
這名穩定的邊後衛一個加速就開始往前衝。
普拉特見狀也衝向了埃爾文。
跑動中埃爾文就是往前一腳斜傳。
他一直盯著陸德揚的位置呢。
陸德揚回身拿球，馬特烏斯又跟了上來。
陸德揚順勢一腳給到了右路，吉格斯把球停穩，看到馬特烏斯和亞當斯，他再次把球橫敲給了陸德揚。
曼聯把球推到阿森納半場控制起來，這是目前最穩妥的辦法。
但是博格坎普和帕洛爾也回到了半場，曼聯沒有辦法隨心所欲的傳球了。
咔——陸德揚作勢給右路，卻右腳一撥直接拉邊回到了左路。
阿森納球員幾乎同時撲向了這一側，陸德揚又扭身傳給吉格斯。
這種情況只能充分的利用場地寬度。
吉格斯這次沒有著急，漸漸穩住了節奏。
一直等帕洛爾和馬特烏斯衝到他身邊，吉格斯才再次把球轉移。
阿森納的防線沒有跟著移動。
他們都知道最後拿球的肯定是陸德揚。
這樣的靠場地寬度拉扯就是在消磨時間。
陸德揚這次拿球已經到了禁區前，李·迪克遜做好了準備，側身壓著重心。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真不想和陸德揚對位。
陸德揚光靠一隻右腳，內外腳背就能玩的他沒辦法站穩，更可怕的是陸德揚是雙腳球員。
外腳背。
又來了！迪克遜心中吐槽。
陸德揚右腳外腳背一撥距離他越來越近。
這名英超頂尖邊後衛還是選擇了看腳下。
雖然這樣視野小，可卻能避免被陸德揚的肩膀假動作給騙過。
看到陸德揚伸出左腳，會是左腳內腳背撥球嗎？
迪克遜覺得陸德揚肯定不會下底，而是往中路橫向盤帶。
他努力忍著沒伸腳，陸德揚的左腳果然沒碰球。
機會！
那就是下一步了。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很近。
迪克遜快速伸出了左腳。
他判斷對了，但是陸德揚的反應比他更快。
就算他提前伸腳，陸德揚依舊是外腳背一撥，肩膀晃動配合把球橫向盤帶。
馬丁·基翁正想要補防。
看到陸德揚站在球后，他以為陸德揚要強行從他和迪克遜之間鑽進禁區。
這名後衛才調整了一下腳步縮小和迪克遜之間的距離，陸德揚就變化重心側身右腳外腳背一撥，繼續橫向帶球。
媽的，上當了！
基翁有點想罵娘。
再追的時候，已經追不上了。
好在隊友已經回來，馬特烏斯衝了上去。
陸德揚這次沒有做任何大動作。
就算跑動中左腳往前一步，這個動作讓馬特烏斯以為他要打門，回追慢了一點，趁著這個機會，陸德揚左腳邁到皮球后方扭身就是一腳。
砰——
琴中作曲從來易，鼓裡傳聲又甚難。
皮球快速從馬特烏斯和過來防守的博爾德之間飛過，沒有碰到雙方任何球員。
阿森納大禁區前光是他們本方就有8名球員。
所有人就這麼目送著皮球飛進了禁區直奔球門左側。
希曼的選位沒有任何問題，卻因為球太靠左再一次成了背景板。
4:2。
轟——
“德揚！”
“德揚！”
“德揚！”
客場球迷看臺上的紅魔們恨不得衝進球場，把他們的英雄高高拋向天空。
越是關鍵時刻，越是可靠。
上個賽季的歐冠決賽，陸德揚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在壓制對手的時候，很多人都會表現出色。
可是球隊處於下風的時候，陸德揚的決定性比全隊其他球員加到一起都高。
或許這就是天生的大場面先生？就算是2:3贏球，都會讓他們感覺不爽。
但是這個問題解決了。
阿森納沒辦法說差不多贏球了。
記分牌下面的時間還有大概一分鐘。
這一分鐘讓阿森納進兩個球卻幾乎不可能。
馬特烏斯瘋了一樣催促曼聯快點回去準備開球。
希曼直接把球扔向了中場。
博格坎普橫敲後給到帕洛爾，帕洛爾馬上回傳馬特烏斯。
除了馬特烏斯，幾個前場球員都在瘋狂前插。
德國人又送出了一腳長傳球。
陸德揚衝向落點跳起後一個甩頭，這個球給到禁區裡有些危險，好在舒梅切爾成功把球摘下。
新規裡的回傳不能用手，不包括頭球。
但是故意低頭趴在草皮上回傳是不可以的。
“媽的，彼得這個傢伙，要是我往回頂他就會罵人。”
布魯斯忍不住嘟囔道。
舒梅切爾看頂球的是陸德揚，還給陸德揚豎了個大拇指。
這他媽足球場上雙標無處不在。
帕里斯特笑著拍了拍布魯斯的胳膊。
真讓你去踢德揚的位置，你能麼？
舒梅切爾等了幾秒才把球給到埃爾文，生怕給右路內維爾會犯傻。
哈特森和普拉特的逼搶很快，都沒有給埃爾文往前帶的機會。
但是這名邊後衛穩穩的面向邊路，不給對方伸腳的機會。
有些氣急敗壞的普拉特在身後推了埃爾文一下，就算沒站穩，埃爾文還是扶著哈特森一腳踩球留在了場內。
裁判見狀吹響了手裡的哨子。
兩短一長，全場比賽結束。
嗶，嗶，嗶——
弗格森第一個衝進了球場，雙臂張開的並不直，兩隻手還捏著拳頭。
可誰都能看出他的激動。
曼聯的替補們同樣興奮，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場上的隊友。
加里·內維爾脫掉球衣在海布里狂奔。
倫敦下午不到2點的太陽還算強烈，可對阿森納球迷來說卻無比的黑暗。
海布里球場的希望終究還是被掐滅了。
教授端著單臂，用手摸索了一把下巴走進了場內，安慰他的弟子們。
職業生涯不算成功，卻讓他早早學會了面對挫折。
第一個完整賽季的第一次面對曼聯，能踢成這個樣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走在場上的時候，教授就已經在考慮釋出會的事情。
他不想看那個蘇格蘭人那麼得意。
……
海布里新聞廳。
陸德揚和弗格森一起出席了釋出會。
教授依舊帶著馬特烏斯。
這樣的組合點燃了記者們的熱情。
他們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了。
“阿歷克斯，你的球員們吃到了三張紅牌，你會上訴嗎？”
“德揚，你覺得今天阿森納距離贏球還有多遠？”
“洛塔爾，你今天頻繁和曼聯球員發生衝突，是故意在引起他們的怒火嗎？”
“溫格先生，請你評價一下這場比賽裁判的尺度？”
“……”
記者們的每一個問題都是精心挑選的。
甚至還讓溫格評價裁判而不是比賽。
弗格森剛想說話，教授就拉過麥克風說道：“我們應該向曼聯的拼勁表示敬佩，身體對抗是比賽的一部分。他們以身體衝撞來達到破壞我們進攻和組織的目的，有些動作的確過了頭。但這個時候應該是主裁判站出來做出正確的判罰，我不會責怪曼聯球員。但是在伊恩倒地的那幾次，我們至少應該有2個點球。”
“如果跳水可以獲得點球的話，那麼你們今天應該有10個點球。”
弗格森直接回擊道。
“你的球員用一種粗野的防守方式阻礙了我們的進攻。”
“該死，身體對抗就是比賽的一部分，你們的犯規才更多。”
“……”
兩名主帥你一言我一語，根本不用記者們提問。
陸德揚突然有一種熟悉感。
就好像是鳴人和佐助。
漫畫裡的橋段果然現實裡都有原型。
關於哪一支球隊犯規更多的爭論持續了十多分鐘。
兩名教練才各自坐下生悶氣。
“德揚，評價一下今天你隊友的三張紅牌，這都是毆打對手得到的。”
一名記者問道。
不少記者也豎起了耳朵。
陸德揚笑著說道：“英國是無罪推論，你們直接就給我的隊友定罪，這已經失去了公正。你不能看是誰在戰爭中更英勇，而是看誰引起了戰爭。顯然是佩蒂特的犯規引起了雙方的衝突，所以這件事根本沒什麼好談論的。無論是羅伊還是埃瑞克，他們兩個都是場上的硬漢，但是在場下卻非常多愁善感，費爾南多更是一個文藝青年，他會看很多書，喜歡莎士比亞和時裝雜誌，你很難討厭這樣的隊友，他們都不是壞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