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羅傑脫離了狂暴海的海底、回到了“星主號”的船長室內,這處環境有著“星主之心”力量的保護、可以被看做是一個比較純粹、不被幹擾的環境。
而羅傑也得以能夠透過自身內在與格赫羅斯源質的聯絡感覺到這塊隕石的本質。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它並非是太陽系內部的原生天體,而是似乎來自於銀河系的中心方向的某個不知名的星雲之中。
最重要的是,它不僅與羅傑從赫爾南德斯那裡購買到的隕石來源地不同、甚至與他從玻爾男爵和小“太陽”同學那裡取得的隕石來源地也有很大的差異!
這其實很好理解,因為最容易降落到地球上的大部分都來自於太陽系內部。
但同時,因為幾千上萬年的時間推移,地球所在的位置也有了很大的變化,這中間有著許許多多的偶然性,所以只要能夠確定隕石是來自於太陽系之外,就基本可以斷定它們的來源地有所不同。
當然,羅傑能夠這麼順利地找到它們,應該也和格赫羅斯的源質的協助有關。
“話說回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格赫羅斯源質的名字……”
從羅傑來到詭秘世界開始,他對於格赫羅斯源質的運用最多隻侷限在製作“天體”符咒、並且藉助祂的力量給自己提供占卜和預言方面的保護等等,除此以外就沒有開發出別的用法了。
但這段時間以來,羅傑感覺到隨著自己得到的隕石數量的增多,自己和格赫羅斯源質的聯絡明顯變強了許多,他也會在繪製“天體”符咒的時候偶爾看見那一閃而過的鐵鏽色圓盤。
這讓羅傑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一旦自己晉升半神、獲得神性,就可以解鎖更多和格赫羅斯的源質對應的能力!
“希望嘉德麗雅那邊一切順利……最好能在兩個星期以內幫我找到一塊合適的隕石。”
按照班迪特使用“虛界星樞”的推算,在17天以後有一次持續時間在5小時左右、適合羅傑晉升的星體相位格局。
如果錯過那一次,羅傑就必須再等一個多月。
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等那麼久、成為半神迫在眉睫。
因為哪怕露娜沒有跟自己說太多,他還是清晰地意識到了“黃昏隱士會”已經將魯恩和弗薩克帝國推上了戰爭的遊戲桌,而自己也在裡面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開始的時候,羅傑也想過,為什麼亞當非得需要一場席捲整個北大陸的大戰作為自己對於時代的設想?祂設想點別的不行嗎?
但是很快,他便意識到,亞當並不是因斯·贊格威爾那個用不明白“阿勒蘇霍德之筆”的蠢貨,事實上,這位“空想天使”算得上是一位真正偉大的作家。
對於一位“作家”來說,最強大的浪潮並非是自己能夠生造出來的,而是需要藉助外部的環境、以及時代的大勢。
所以,並非是亞當選擇了戰爭,而是時代選擇了戰爭。
是神靈,選擇了戰爭。
身為外神途徑非凡者、攜帶著對應源質的羅傑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能夠成為半神、藉助自己身上的多件封印物就至少擁有了上桌吃飯的權利。
如果做不到、那麼被擺佈、利用,甚至成為食材就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亞當明顯也是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提出了幫助羅傑成為“黑騎士”這麼一條交易內容,因為眼下祂需要羅傑、更是大過羅傑需要祂!
羅傑在心中打定主意,如果一週以內“隱者”嘉德麗雅那邊仍然沒有傳來和隕石有關的訊息、他就打算直接在貝克蘭德和拜亞姆進行高價懸賞,只要能買到合適的隕石、再多的錢羅傑都願意支付。
羅傑深吸一口氣,他拿來一把小刀、仔仔細細地將那塊隕石上面沾著的藤壺和苔蘚清除了個乾淨。
事實上,他原本只需要使用自己的非凡能力就可以切斷這些東西在隕石表面的附著,但是羅傑將這視作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是一種儀式感、可以強化自己對於晉升這件事的認真和專注。
折騰了大概兩個小時後,羅傑終於將那塊反射出淡淡綠色光芒的隕石收進了自己的櫃子之中、和別的那幾塊隕石放在了一起。
做完這些,他再一次看向了舷窗之外。
此時此刻,天空的烏雲再一次匯聚了起來,狂風不斷地吹拂著縮起大半的船帆,但是有了先前的經驗、再加上正在逐漸靠近安全的航路,這次“群星艦隊”的行駛比以前平穩了很多。
按照羅傑預先的安排,“群星艦隊”會先抵達西拜朗的貝倫斯港、在北方邦停留一段時間並招募一些可用的人手,而後再沿著南大陸的北側海岸線航行、穿過星星高原北岸,前往東拜朗,再從南蘇尼亞海北上、準備探索“黑翼暗礁”。
羅傑沉思了一會兒,再次佈置起了一個簡單的祭壇、開始向著“愚者”先生進行祈禱。
“尊敬的‘愚者’先生,感謝您今日提供的庇佑,我已經成功地尋找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接下來,請您轉告‘倒吊人’先生,我正在向著南大陸前進,預計會在一週之後從東拜朗北上前往‘黑翼暗礁’,如果他有興趣和我一同探索的話,可以聯絡我。”
說完他故意頓了頓、以允許“愚者”先生能夠將前一段畫面給“剪輯”掉。
大概五秒鐘以後,羅傑再一次開口:“請您轉告‘隱者’女士,我會在一週內分別去到西拜朗和東拜朗,但如果她有任何關於隕石的線索、仍然可以隨時告訴我,我可以瞬間抵達預定位置進行驗貨。”
“讚美您,‘愚者’先生。”
說完這句話後,羅傑便退出了儀式魔法狀態。
就在這時,船長室的門被人敲響了。
“誰?”
羅傑開口問道。
“船長,珍妮弗和琳塞婭準備了很多吃的,說是想犒勞一下艦隊的兄弟們,您如果不忙的話也來一起唄。”
那是宙斯的聲音。
你一個艦隊二副,都開始幫珍妮弗傳話了……
羅傑笑著在心中腹誹道、但是嘴上卻高聲說道:
“馬上來。”
……
三天以後。
上午時分,“群星艦隊”終於有驚無險地穿過了狂暴海、抵達了西拜朗的貝倫斯港近前。
這一路上“群星艦隊”的食材和藥品等耗費並不算多,但是煤炭的消耗量極大,好在是比預計時間早一些抵達了貝倫斯港、否則如果再遇上大一些的風浪,還不知道要出什麼么蛾子。
“菲利普,指揮全體船隻靠……”
羅傑正準備開口下達命令、耳畔卻忽然傳來了“愚者”先生傳遞來的資訊。
“是阿爾傑?應該不是,他前天剛聯絡了我……難不成是嘉德麗雅?”
因為兩天前阿爾傑剛剛給過羅傑共同探索“黑翼暗礁”的肯定答覆,所以眼下大機率應該就是“隱者”女士的聯絡。
“船長,要靠岸嗎?”
菲利普看羅傑說到一半就不說話了、有些納悶地開口。
“對,靠岸。”
羅傑說完這句話、便調頭向著船長室走去。
“尊敬的‘愚者’先生,煩請您轉告‘命運之輪’先生,我這幾天一直在為他尋找隕石的下落……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的人在蘇尼亞島找到了一塊隕石。
“這塊隕石的要價為最低200金鎊,如果您能夠接受,可以在明晚8點來到蘇尼亞島西岸,座標是……
“至於幫忙尋找這塊隕石的報酬的話,我還沒有想好,我想‘命運之輪’先生應該非常需要它,所以我們的交易可以之後再談。
“讚美您,愚者先生。”
隨著穿著斗篷的嘉德麗雅身影消失在灰霧之中,“源堡”的傳訊也終於是結束了。
“這麼快……真是沒想到。
“而且從嘉德麗雅的態度來看,這傢伙有賣我人情的意思。是貝爾納黛和她說了什麼嗎?”
羅傑略一沉吟、覺得不排除有這種可能性。
因為先前他找到貝爾納黛幫自己改造過“星主號”,這位“神秘女王”也知道他要去收拾布拉托夫的事情、所以不排除嘉德麗雅會在知道“銀河上將”的名號之後去和黃貝貝打聽一下自己的母親是否知道這號人物。
“不過這樣就有一種風險……”
因為自己見到貝爾納黛的時候,還沒有獲得米特隆·加迪爾斯的“無麵人”力量,所以是以自己的真實面目去面見貝爾納黛的。
雖然羅傑在貝克蘭德的時候留下的照片不算多,但是出席過幾次重大活動的他,也被很多粉絲知道自己的真實長相。
當時羅傑並沒有料到自己會這麼快和貝爾納黛在現實中發生接觸,所以
“這有點難搞……如果是這樣,我再變換容貌過去,是否未免有點太刻意了?”
一瞬間、很多念頭從羅傑的心中閃過。
“占卜一下吧……”
他略一沉吟、便藉助“星主之心”的保護,丟擲了他從克萊恩那搞來的一便士硬幣。
“我明晚前往蘇尼亞島的時候,應該偽裝容貌。”
“啪!”
羅傑接住硬幣後開啟手掌一看,發現是國王頭像朝上。
這意味著,占卜的結果對他給予了支援。
“這說明,要麼不是嘉德麗雅親自來見我,要麼就是貝爾納黛沒有告訴她我的真實長相?
“……不,不對,嘉德麗雅大機率不會露面,但是她肯定不會放棄在附近觀察我的機會。
“這麼說來,就是後一種情況……身為‘預言大師’的貝爾納黛認為知道我的真實長相對嘉德麗雅有害、或者至少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