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忽然感覺有一陣陰風從自己面前飄過。
她是不信鬼鬼神神那些東西的，但是看方子琴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隨口胡說。
林晚坐在花壇上，把方子琴抱在懷裡，柔聲問：“怎麼了？子琴？為什麼忽然說家裡有不乾淨的東西？是你被什麼東西嚇到了嗎？跟阿孃說說。”
方子琴低著頭，看著地上的螞蟻：“沒有。”
“那你為什麼說家裡有不乾淨的東西呢？”林晚很有耐心，繼續問。
方子琴向來很懂事，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林晚懷疑，也許她是被什麼東西嚇到了。
有問題就該及時解決，可不能給小朋友心裡留下陰影。
方子琴咬了咬下嘴唇，又改口說：“阿孃，我說錯了，家裡沒有髒東西。”
林晚心裡納悶，難道她表現得還不夠慈祥嗎？怎麼這孩子又縮回去了？
要是方子軒這傢伙，大不了就揍一頓，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但方子琴不一樣，她是女孩子，打一頓肯定不行，而且也許是她受了太多虐待的原因，感覺這孩子什麼話都憋在心裡。
林晚沒有學過心理學，感覺有些無從下手，想了想便情真意切地說：“子琴，無論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和阿孃說，子琴解決不了的事情，阿孃可以幫你解決，如果阿孃也解決不了，那阿孃就去找能解決問題的人。”
“子琴，你是小孩子，很多事情也許在你看來比天還要大，但是在我們大人看來，也不過就是芝麻米粒大小。”林晚揉了揉方子琴的頭，帶著笑說。
方子琴抬頭看了林晚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手裡攥著衣角，似乎在猶豫說出來的後果。
猶豫到最後，方子琴還是不敢說，現在的阿孃終於開始喜歡她了，如果真的全部說了的話，阿孃會不會害怕她？
但是方子琴心裡，又有些小期盼，於是她試探著說：“阿孃，我覺得……我是個掃把星。”
林晚看著方子琴糾結猶豫，最後一臉認真的說出這樣童真的話，就覺得有意思。
林晚便打趣地說：“哦？子琴覺得自己是掃把星？難道子琴是天上的神仙嗎？”
“嗯？”方子琴歪頭看著林晚，不明白她的意思。
林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話題會從螞蟻聊到神仙上面，但小孩子的世界本來就是多姿多彩，沒有太多規則可言。
林晚認真地說：“阿孃聽人說，掃把星是天上法力低微的神仙，負責打掃清潔，子琴難道是天上的小神仙投胎下凡嗎？”
“是有誰在你面前提起過掃把星這個詞嗎？”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
林晚不信，無緣無故的，方子琴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是掃把星？肯定是有人在她面前說了什麼！
是家裡的下人？還是村子的人，或者是青陽縣的街坊鄰居？亦或是從前女德學院那些大小姐？
但是方子琴卻只是搖頭，同樣認真地說：“阿孃騙我，掃把星是災禍和黴運的象徵，才不是什麼神仙。”
“阿孃，沒有人在我面前說過什麼，只是我自己覺得，我身邊好像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方子琴低落的情緒中，還參雜著一些開心，阿孃好像並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露出異樣的眼光，甚至還在安慰她！
林晚見方子琴的神色不似作假，便只當這小姑娘是因為從前的事情，而心思鬱結，所以才會悶悶不樂：“那…子琴能和阿孃說說嗎？你身邊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呢？”
與此同時，林晚也在不斷回想，方子琴身上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原主還在的時候，那確實挺倒黴的，但是自從她到這裡來了之後，方子琴應該沒有受過什麼委屈吧？
方子琴的手指指著螞蟻，悶悶不樂地說：“螞蟻看到我就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