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都是聰明人,想來不會讓最糟糕的情況發生吧!”李牧毫不客氣的打斷道。
公歸公,私歸私,他可是分的非常明白。
遇到公事,該硬槓的時候,那就必須硬氣。
不豎立一個強勢的形象,後面的事情,根本就辦不了。
武將嘛,稍微飛揚跋扈一點點,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參將先消消氣,古大人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現在的局勢艱難,我們更需要同舟共濟。
那些客軍終歸是要離開的,戰俘和難民的問題,最終還是要由我們來解決。”
馬同知的話,看似在勸架,實則是在進行隱晦的警告。
客軍是要離開的,他們這些地方官,拿人家沒辦法。
可李牧這個揚州參將,可是要長期駐紮在這裡,後面需要打交道的地方還多著呢!“馬大人,戰俘和難民的問題,那是你們的事。
本官是武將,不能插手地方事務,這些事不用找我商量。
不過衙門拖欠的錢糧,總得給出一個說法。
本將也不為難諸位,能夠拿出錢糧最好。
倘若實在是沒錢,那麼就拿東西充抵。
揚州府的無主土地多得去了,本官就吃點兒虧,先劃三十萬畝土地過來作為軍糧田。
當然田地還是朝廷的,本官只是代管一段時間,未來府庫充盈之後,你們還可以收回來。”
李牧獅子大開口的說道。
他非常清楚,這種苛刻的條件,眾人是不可能答應的。
對揚州土地磨刀霍霍的人多得去了,暫時沒人下手,那是受中庸文化影響,不想當出頭鳥。
若是一下子被切走這麼大一塊蛋糕,大家還不發瘋。
“李參將,這是不可能的,條件太過苛刻了!”
周通判率先反對道。
按照這種分法,未來揚州府的稅就不用收了。
士紳大族的稅收不上來,落入李牧這種跋扈武將手中的田,同樣別想徵稅。
全部攤派給升斗小民,那也要有自耕農才行。
全部逮著僱戶禍害,就算是榨成了幹,也沒幾滴油。
“周大人,本將可沒有亂說。
按照大虞律,衛所每一家軍戶授田五十畝。
募兵的開銷比衛所兵大,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本官僅僅是參照衛所兵待遇提出的要求,絕對沒有超過標準。
本將知道你想說,朝廷劃撥了軍餉。
問題是每年朝廷才給五萬兩,剩下的全靠地方衙門協餉。
南直隸巡撫衙門、布政使衙門,本將都跑爛了,最後才想出了這個辦法。
你們不用擔心程式上的麻煩,本將有布政使、巡撫給出的公文,大家可以看看!”
李牧一臉淡定的忽悠道。
公文肯定是真的,天天過去要餉,布政使和巡撫都被他騷擾怕了。
不過上面卻沒有寫具體的田畝數量,僅僅只要求揚州府酌情安排。
玄妙就在這個酌情上,理論上來說只要揚州府肯給,甭管多少省裡都可以接受。
典型的踢皮球做法,非常符合大虞官僚的日常操作。
“李參將,三十萬畝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就算我們敢批,後續也會麻煩不斷。
這樣好了,我各自退一步,以兩萬畝為限。
我們可以讓揚州衛,再借給你們三萬畝!”
古有文咬了咬牙說道。
揚州府的土地多是水田,每畝地一年的糧食產量,大約是三百多公斤。
按照和僱戶五五分計算,五萬畝土地的收成就是1.5萬噸左右,摺合米約1.05萬噸。
江南地區的糧價便宜,按照每石米五錢銀子計算,恰好就是白銀五萬多兩。
若是遇上了豐年,還能夠多收一些,正好可以買下一千匹布和一萬石米。
從這方面來看,眼前這位古大人還算是一個厚道人,沒有胡亂壓價。
“知府大人,你們的難處,本將也明白。
這樣好了,我們各自退讓一步。
本官不要求什麼三十萬畝,你們也別提什麼借用衛所軍田,乾脆直接劃撥十萬畝土地過來。
其中一半是南直隸省的協餉,反正有布政使和巡撫下達的公文,你們直接在每年的賦稅中扣除就行了。”
李牧賣力的忽悠道。
沒有法子,在大虞朝向衙門要錢,實在太難了!
不趁著現在情況特殊,可以和衙門提要求,趕緊把事情給解決掉,後面再想開口就難了。
“十萬畝的數字太大,最多八萬畝,不然後續不好處理。
另外李參將還要幫我們安置一萬難民,保證不鬧出亂子來!”
古有文想了想說道。
現在揚州的事務,離不開軍隊配合。
那幫客軍早晚離開,能用的還是李牧手下的營頭。
若是不解決軍餉問題,這支部隊就是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古大人既然這麼說了,本將自然會全力配合。
為了方便管理,這些土地要在軍營附近。
未來都會進行軍管,衙門不能過多幹涉。
另外請古大人撥付一些費用,讓我們用來安置難民。
如果速度快的話,還能趁著現在這個時間完成冬耕!”
李牧面不改色的打了一個埋伏。
拿地只是順帶,要礦才是目的。
礦山被圈在裡面,隨便怎麼擺弄,都是他說了算。
“好,此事本官答應了。
周通判,暫借田畝之事,就交給你和李參將對接。”
古有文點了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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