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棘手啊!”古有文忍不住感嘆道。
官場上,誰都想要往上爬。
可向上爬的過程,卻是艱辛的。
越是受朝廷重視,就越要為朝廷解決難題。
那種什麼事情都不做,整日抱怨懷才不遇的蠢貨,誰都看不上眼。
在大虞朝做事的不一定受提拔,但做出了政績的官員,肯定會受到各大派系的爭搶。
哪怕原來沒有後臺關係,在搞出名堂之後,也會有後臺送上門來。
原因非常簡單,當今皇帝務實,官員入閣要看政績。
自己搞不出來政績沒關係,麾下的小弟能夠搞出政績來,一樣可以算政績。
“古兄,您都把問題看明白了,事情其實已經解決了一半。
揚州府缺錢也不缺錢。
戰後留下的大量無主之物,都可以變出錢來。
現在的麻煩是盯上的人太多,想要把東西賣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旁的周通判順勢補充道。
他們還沒出京師,打招呼的人就有一大堆。
從王公貴族到朝中百官都有,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想分一杯羹的意圖明顯。
再多的無主之地,也不夠滿朝的權貴們分。
“周兄說的不錯,現在的揚州府,就是他們眼中的大肥肉。
看似分配權在我們手中,實際上我們誰都得罪不起。
別的不說,真要是都如了他們的願,未來揚州府的稅收怕是難收了。
本官的意思,可以賣掉一部分無主之地,但不能全部都賣出去。
衙門需要運轉,留下一部分官田,也是一個進項。”
古有文無奈的說道。
在大虞做官太難了。
朝中的權貴得罪不起,地方上的稅收,又必須保障。
如果想要一個好名聲,還要考慮民生。
土地兼併是大趨勢,誰也攔不住。
作為士紳利益集團中的一員,他們也沒法去阻攔。
無力阻止,不等於就認同了。
大虞朝除了沽名釣譽之輩,同樣也有想做實事的官。
哪怕清流內部,反對土地兼併的官員,也不是一個兩個。
並非是背叛階級,而是他們認識到了土地兼併的危害性。
……
次日清晨,揚州士紳們一大早,就在碼頭上等著,準備迎接古知府的到來。
這待遇和上次徐閣老過來,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本土士紳中,實力最雄厚的七大家族被連根拔起,剩下的豪門大族,一個個都學乖了。
沒有大佬鬥法,大家都很給父母官的面子。
作為揚州目前品級最高的官員,李牧沒有出現在隊伍中,而是在府衙等著權力交接。
不是不給古知府面子,而是大虞官場上,就沒有上官迎接下官的規矩。
甭管揚州知府如何位高權重,品級上依舊只是正四品,參將卻是正三品。
普通的武將為了軍費,不得不向文官低頭,才有了文貴武賤的說法。
對軍費有了明確規劃的李牧,明顯不屬於此列。
帶著一眾同僚踏上陸地,掃視了一眼迎接的人群,古有文略微的有幾分失望。
除了本地鄉紳外,官面上的代表居然只有一位師爺。
不光李牧這個參將沒來,軍方中高層將領,也是一個都沒出現。
“勞煩諸位鄉賢在此迎接,古某屬實受之有愧!”
心裡不舒服,面上卻沒顯露出來。
眼前的迎接規格,完全是中規中矩。
既沒有給他下馬威,又沒有討好的意思。
官方代表無人,那是地方官要麼在他身後,要麼還在從全國各地趕赴揚州。
不光文官缺人,武將同樣缺人嚴重。
京營和五城兵馬司是不能算,這些將領就算來能迎接,他古有文也會選擇暫避。
官場上想要平步青雲,文官和武將之間就不能走太近,尤其是和京中的武將。
“學生蘭林傑,見過知府大人和諸位大人。
參將大人有公務在身,不能過來遠迎。
特意吩咐學生,在衙門中備好了酒宴,為諸位大人接風。
還請諸位大人移步!”
蘭林傑略顯激動的說道。
區區一介舉人,能夠和這麼多朝廷官員在此會面,足夠他回去吹噓的。
難怪那麼多人願意去當師爺,真要是做好了這個位置,那是真能夠積累人脈。
如果窩在老家,在高中進士前,他的接觸上限就是縣令。
甚至想要見縣太爺,都有可能要排隊。
想要和一眾朝廷命官談笑風生,那是不可能的。
“有勞蘭先生,在前面帶路!”
古有文緩緩說道。
從眾人的反應上,他是看了出來。
今天的迎接,明顯是以蘭林傑為首。
地方上的鄉紳,雖然人都過來了,可還是在看蘭林傑背後李參將的臉色。
一名武將能夠對地方鄉紳有這種威懾力,在大虞朝非常少見。
短暫的接觸,他就知道自己想要掌控揚州府,沒有預想中那麼簡單。
隨行的一眾官員,在下船之後,臉色也非常難看。
不知道是暈船的影響,還是因為李牧沒有親自到來,讓他們感覺沒了面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