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突然冒出來,還把買賣做到自家大人跟前,明顯不正常。
搞不好這家錢莊都還沒成立,因為需要他誕生,所以才有的漢和錢莊。
本質上還是李牧自己墊付經費,打著錢莊借貸的名頭,只是規避政治風險。
這種事情,在大虞官場上十分少見。
萬一被突然調走,前期的投入就打了水漂。
就算後面的將領肯認賬,能夠還上的機率,也是微乎其微。
“放心好了,就按本將的計劃招人,錢糧都不是問題!”
李牧淡定的說道。
這次南下之行,他可是血賺了一筆。
不同於之前在京中,只賺了一筆辛苦錢。
這次情況特殊,錦衣衛東廠那邊根本不需要打點,事情就提前辦成了。
打點的費用省下來,直接成為了利潤。
超額的利潤,往往也意味著超額的風險。
原本他還在為怎麼洗白這筆鉅款犯愁,現在機會就送上了門。
左手套右手之後,錢變成債務,債務變成了兵。
同樣的財富,作為金銀帶在身上的時候,每天都要提心吊膽。
既擔心被人窺視,又擔心被朝廷給查了。
變成軍隊之後,那就大不相同。
就算擔心窺視,那也是別人擔心。
最近幾十年,大虞就沒有哪一位實權將領,因為貪腐被拿下的。
皇帝不怕武將貪財好色,就怕武將錢色都不沾,一心只要一個好名聲。
……
京師。
經過一系列的鬥爭之後,入閣之爭的廷推,終於落下了帷幕。
拿著最後推舉出來的名單,離開了文淵閣,龐亨升臉色陰沉的可怕。
並非清流黨人一敗塗地,恰恰相反他們在廷推中,再次大獲全勝。
候選人中一半都是清流黨成員,還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真要是讓他們上位,清流追求的眾正盈朝是實現了,那麼正事也別幹了。
到時候不光要和閹黨鬥,還要在清流內部鬥。
“陛下,廷推活動結束了。
百官中呼聲最高的是吏部尚書史元虎、禮部尚書裴學慶,以及在野的尹智銘和左鴻江。
上述四人皆德才兼備,任何一人入閣,都是我大虞之幸。
一時半會兒,臣拿不定主意,請陛下聖裁!”
龐亨升面無表情的說道。
“哦,居然還有在野的賢士。
不過朕似乎記得,這兩位此前就在內閣任職,因結黨營私才被罷免的。”
聽了天元帝的話,龐亨升內心深處表示了認同,但身份卻不允許他附和。
“陛下,尹先生和左先生最擅長教學生,所以門生故吏多了一點。
當然,他們的才華肯定是有的,不然也教不出那麼多學生。
選他們入閣,也是眾望所歸。
不過史大人和裴大人也是朝中干將,政績上多有建樹,同樣是不二人選。”
龐亨升不動聲色的上著眼藥。
想想也是搞笑,剛開始最想推清流黨人入閣的他,現在反而成了清流黨人入閣的最大阻礙。
沒有辦法,這兩位都不在朝堂上,居然也能在廷推中獲勝。
放這種政治鬥爭高手入閣,純粹是在給自己添堵。
當初兩人被趕出內閣,他龐某人也是從中出了大力的。
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傢伙回鄉之後,還是不安分。
靠著四處收徒講學,宣揚輕徭役、薄賦稅、免商稅的仁政理論,獲得了一大堆計程車紳支援。
問題在於這兩個傢伙,純粹是說的好聽,完全不具備任何可行性。
大虞朝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此時還要搞那套仁政,就是不打算過日子。
道理誰都懂,可身處局中的時候,大家首先考慮的是自身利益。
莫說是下面的鄉紳,就連朝堂上的官員,都有不少人認為,只要皇帝實施仁政,就可以天下太平。
聖賢書上都是這麼說的,他們從小接受的就是這套教育。
具體怎麼解決問題,聖賢書上沒說,自然不用去想。
或者說因為自身的利益,讓他們刻意不去想。
仁政能否有效不重要,關鍵是換人上來鬥垮了閹黨,他們這些清流黨人,才能夠拿到更多的位置。
在朝堂上的龐閣老、徐閣老,雖然也是自己人,但這兩位的戰鬥力太弱。
遇到問題,居然想著去解決問題,而不是直接甩鍋閹黨。
在很多激進派看來,這就是一種背叛。
既然不願意去鬥,那就推愛斗的人上來。
鬼扯的理念能否實現不重要,只要搞垮閹黨就行了。
到時候抄了那幫閹黨的家,朝廷的財政問題,直接迎刃而解。
有人挑頭之後,更多的都是盲從跟風。
甭管那麼多,先試一試再說,萬一成功了呢!
“愛卿說的不錯,朝中不缺德高望重之輩,現在缺的是實幹之官。”
說話之間,天元帝在吏部尚書史元虎、禮部尚書裴學慶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
見得這一幕,龐亨升知道自己過關了。
對內閣成員人選,皇帝明顯早就有了想法。
尹智銘和左鴻江此時跳出來,純粹是自取其辱。
他們的聲望越高,天元帝就越不會允許他們入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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