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山河

第576章 離譜的謠言

左督御史府。

“老爺,大事不好!”

“有人提前走漏了風聲,安排城內的人,剛採取行動就暴露了行蹤,就遭到巡邏官兵的鎮壓。

因為中途的耽擱,導致我們的人未能及時抵達戰場。配合奪取內城的行動,不幸以失敗告終。

好在王師動作快,已經搶佔了外城,打了守軍一個措手不及,這會兒戰鬥正在焦灼。

我們的人在內城多地製造了混亂,吸引了那群丘八的視線,應該能發揮一定的作用。”

老管家帶來的訊息,讓一眾舒家人緊張萬分。他們現在乾的買賣,可是要掉腦袋的。

如果草原聯軍無法及時奪取南京城,等到城內秩序穩定下來,朝廷早晚都會追查到他們頭上。

那些參加行動的家丁,可不全是死士。

真要是遭遇嚴刑逼供,把他們咬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縱使運氣好,自家這邊不洩密。參與行動的其他人,也有可能扛不住壓力提前暴露。

一旦訊息洩露,作為投奔北虜的帶頭大哥,舒家一門老小都得去菜市口。

“廢物!”

“通通都是廢物!”

“老夫就知道,豎子不足與之謀!”

舒經綸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前面把聚會地點放在自家府中,他一直都是反對的,怎奈被自家侄兒給坑了。

直接造成了既定事實,想要拒絕都不行。

如事先預料中的一樣,參與的人多了,果然容易洩密。

儘管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反正一鼓作氣奪取南京城的計劃,今夜大機率是完不成了。

“爹,現在這種時候,您可必須要穩住陣腳。

眼下城中需要穩定,內閣也不敢大動干戈。

作為當朝左都御史,沒有確切的證據,誰也不能動你。

若是覺察到不對勁,立即把您的門生故吏發動起來,把事情往黨爭上引。

栽贓陷害的事情,官場上多得去了,我們只要把聲勢造起來,內閣就會遲疑。

不過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頂多能夠拖延幾天時日。

朝廷一旦核查完,還是會對我們下手。

現在只能賭城外的聯軍,能在事情落地前攻破城池!”

長子舒志恆當即獻策道。

在大虞的科舉體系下,師生是官場上最穩定的政治同盟。

一旦舒經綸被打上反賊的標籤,連帶著他的所有學生,仕途都得跟著完蛋。

運氣不好的話,搞不好還要跟著組團去菜市口。

涉及到切身利益,真相就沒有那麼重要。

只要不是石錘的證據,他的門生故吏都要站出來幫忙爭。

“恆兒,這次你可判斷錯了!”

“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輕舉妄動。

別看內閣那幾位看起來溫文爾雅,這些都是表面功夫,背地裡手黑著呢!

想想那些因為迷航,稀裡糊塗跑去南洋的大儒們,你覺得是真迷航麼?”

“明日一早,你拿我的名帖,前去拜訪南京知府。

當年他欠下了老夫的人情,現在到了該還的時候。

安排一名死士,故意被知府衙門生擒,然後讓把勾結北虜的事情往漢水侯身上引。

就說是漢水侯想要篡位,朝廷成了他登基路上的阻礙,欲借刀殺人。

衙門下面的差役,也要打點到位,別在關鍵時刻出了紕漏。”

舒經綸緩緩說道。

能投降北虜的,就不可能是啥硬骨頭。

當日參加聚會的人又那麼多,清流黨在朝中的官員,幾乎被一網打盡。

朝廷隨便抓住一個,都能把舒家牽扯進去。

直接正面和朝廷硬頂,絕對是死路一條。

唯一的生路就是禍水東引,拉出一條更大的魚,讓內閣投鼠忌器。

“爹,這恐怕不行。

漢水侯若是出手,直接讓守城的官兵放水就行了,何必拉上我們這些人呢?

這麼明顯的栽贓陷害,朝廷一眼就能識破。”

舒志恆一臉不解的問道。

眼瞅著大虞大廈將傾,若是能夠搭上漢水侯的線,私底下早就去拜過碼頭了。

舒家也派人去接觸過,怎奈侯府門都沒進去。

不光是他們,朝中的清流黨人,基本上都被拒之門外。

明面上是漢水侯高風亮節,實際上就是單純看不上他們。

如果不是確定李牧那條船上不去,北虜派人過來遊說,他們也不會答應的那麼幹脆。

“老夫,自然知道這種明顯的栽贓陷害,發揮不了作用。

可若說的事情,本身就是真的呢?”

“對比以往的時候,這一次勤王大軍的行動速度,可是要慢的多。

漢水侯對外的解釋是這次兵多,籌備戰略物資需要的時間更長,

這話對,也不對。

準備時間確實更長,但不代表援軍抵達的時間,也需要延遲。

既然可以兵分四路進發,為何不能先過來一路,從側翼牽制敵軍?

朝中那麼多人精,你以為就沒人質疑麼?

沒有鬧出風波,主要是內閣強行給壓制下來。

朝廷要穩定人心,這些事情可以想,但絕不允許說出來。

我們添上一把火,就是提前把這個火藥桶點燃。

朝廷中沒有秘密,一旦百官知道勤王大軍不會來了,滿城的軍民也會知道。

從內部暴露出來的秘密,可比北虜投書告知,殺傷力大得多。

內閣那幫傢伙需要顧忌影響,要對老夫下手必定會蒐集證據,提交三司衙門審判。

以老夫在朝中的人脈,怎麼也拖延一陣子。

只要城池破的足夠快,他們就來不及出手!”

舒經綸一臉冷漠的說道。

政治鬥爭的極限,就是比拼誰的下限更低,誰更不要臉。

眼下皇帝年幼,要處理高層官員,必須經歷一系列的繁瑣程式。

這些程式,最初是限制權臣做大的手段。

大虞帝國建立這麼多年,也不是沒遇到過幼年皇帝,但期間從未出現權臣凌駕在皇帝之上的案例,靠的就是程式制約。

哪怕到了帝國末年,連續經歷兩任小皇帝,皇權依舊能夠維繫,也是靠這套規則制衡內閣。

程式規則有積極意義,自然也有負面作用。

現在他就是在抓規則漏洞,為自家謀取一線生機。

……

黎明的第一縷陽光撒向大地,激烈的南京攻防戰,依舊在持續。

戰鬥進行到此時,外城基本上全部淪陷,內城也出現了多個缺口。

雖然靠士卒們拼命勉強堵上了缺口,但草原聯軍還是經常攻過來,雙方圍繞著這些缺口依舊在展開爭奪。

作為守城的楚國公,這會兒上眼皮正不斷找下眼皮打架,想要休息卻又無法入眠。

熬夜的不光是他,南京城中的文武百官,這一夜都沒睡好。

搞丟了外城不說,內城的城牆也被炸開了幾道口子。

如果不是巡邏計程車兵發現不對勁,及時通知了守軍,南京城在昨夜就完了。

文淵閣。

“叛徒揪出來了沒有?”

萬懷瑾關心的問道。

最堅固的堡壘,永遠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為了守住南京,他們事先準備的物資,都是按照一年標準儲備的。

戰爭才進行一個多月,哪怕守城消耗比預期更大一些,依舊沒有動搖根基。

只要內部不出問題,固守一年半載,根本不是問題。

漢水侯只要還顧忌吃相,就不可能長期按兵不動。

勤王大軍一旦抵達,無論北虜是否願意,都必須集中兵力迎戰。

不奢望大獲全勝,只要能夠僵持下來,北虜就只能撤軍。

事實上,這已經高估北虜。

正常情況下,堅持不到那一步,他們的後勤就要出現問題。

江北各府富庶不假,但架不住北虜兵多啊!

指望靠幾個府,支撐數十萬大軍長期戰鬥,純粹是在做夢。

江南這邊北虜看似高歌猛進,實際上他們的活動空間,一直被壓縮在鎮江府和應天府兩地。

閩浙兩省的援軍,駐紮在寧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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