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中穿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特別是穿梭如此漫長的過去。
唐克斯很慶幸,洛哈特並沒有在過去瞎搞什麼,魔法部之所以對時間轉換器管控如此嚴格,就是因為歷史上有太多的巫師因此出事。
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有個巫師直接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再也沒有回來。
好在,他們終於安全回來。
抵達的那一瞬間,她只覺得一種可怕的不適感瘋狂地從靈魂不知名的深處湧出來,快速在身體的每個角落肆虐著,腦袋一陣恍惚錯亂。
“沾染了點貝拉的不祥。”洛哈特給她檢查了一會兒,不以為意,“不過不是什麼大問題,這兩天多施展幾次魔法,讓自己的魔力激盪起來,魔力會自己解決這個問題。”
說著,他舉起手中魔杖,對唐克斯和瑪麗女士示意了一下,“如果你們不介意,我也可以幫你們清理掉這段魔法實驗的記憶,我們沿著貝拉的魔法血脈穿梭的影響就會瞬間消散。”
“不用了。”唐克斯搖了搖頭,“這是一段有趣的經歷,我不想忘記。”
於是洛哈特看向在場的另外一位女士。
瑪麗女士也不想忘記,倒是對洛哈特的判斷有些疑惑,“時間帶來的影響真的可以用遺忘咒解決?”
“當然!”
洛哈特揮舞著魔杖讓漂浮在半空中的貝拉落回到椅子上,啟用了椅子上的鎖鏈將其束縛,隨口回答著,“一開始我和一個學生都認為,時間依託於記憶。後來我認為時間依託於群體記憶,這已經是很深入很抽象的理解。”
他莫名感嘆了一聲,“但顯然不是,時間就是時間,記憶就是記憶,但有趣的是,記憶是時間的錨定。”
這是一個更復雜更抽象的概念,想要掰扯清楚需要長篇大論的講述,還不一定能讓眼前這兩個女巫明白,甚至可能反而會讓她們搞混時間和記憶之間的區別。
洛哈特沒有再多說什麼,將注意力都放到貝拉身上,用魔杖抵住對方的腦袋,仔細感知著這場魔法實驗對其的影響。
隨著對魔法血脈、時間和記憶的更深入認知,他愈發確定自己過往的一個猜測——伏地魔和日記本魂器裡的湯姆·裡德爾,本質上就是同一個人在不同時間和空間上的呈現。
這樣對自我生命行為的剝離,恐怕就是魂器這道看似強大到無敵的魔法的弊端。
這簡直是命運最大的玩笑,越是抗拒著死亡的到來,越是驅使著人生向死亡加速而去。
而更有趣的是!
也許原著裡哈利這個伏地魔另一個魂器在二年級用蛇怪的毒牙摧毀了魂器日記本,以及伏地魔在後面殺了哈利摧毀了魂器,本質上就是生命對於魂器這種魔法的抗拒和自我救贖……
那麼是不是可以說,伏地魔將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哈利波特身上,其實就是潛意識在做著這種抗爭——摧毀所有可能擁有生命行為能力的另外一個自我呈現的魂器。
洛哈特管這個叫‘魂器的悖論’。
當生命從社會、自然、世界中抽離出來恆定,靈魂就不得不走向對自我抗爭的道路,直至徹底毀滅。
於是洛哈特猜測著,傳說中有著幾百年壽命的尼可勒梅夫婦,是不是在利用魔法石這樣的鍊金術造物逃避著死亡,是不是也在做著另外一種層面上的抗爭。
他摩挲著下巴,凝視著眼前的貝拉,突然有了一個很奇妙的想法。
也許應該讓湯姆和哈利多接觸接觸,也許就可以搞清楚更多的事情。
噢,貝拉也可以加入這場有趣的實驗,再一步印證他對於魔法血脈的猜測。
至於怎麼讓他們接觸……
嘿嘿,他已經有了想法。
“你們誰知道怎麼使用阿尼馬格斯?”
洛哈特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向兩位女士。
兩個女巫此刻正站在角落裡討論著這次奇妙的冒險,這是一般巫師很難接觸到的經歷,兩人說得都有些激動。
洛哈特不得不提高聲音再度問了一遍。
唐克斯很得意地抬起手梳理了一下頭髮,腦袋一甩,五彩的頭髮變成了蓬鬆而健康的金色大波浪,微微揚起了頭,“我不需要學那個危險的魔法,這是天生就會的。”
她一度很得意自己天生天賦的‘易容馬格斯’能力,這讓她想要變成什麼樣就可以變成什麼樣,一點困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