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哈特回到學校後,直接去往禁林裡的蘑菇屋,路上經過了小巫師們搭建的石頭屋。
石頭屋裡關著伏地魔。
但這不是重點,洛哈特對伏地魔沒有什麼興趣,重點是老鄧正沉默地站在石頭屋前發呆。
洛哈特能感受到老鄧身上瀰漫的一種孤獨。
一種昂揚的、富有生命力、富有生機的孤獨。
這是很有意思的狀態,洛哈特從研究‘巫師童話生活’到‘社會性’的範疇,開始懂得在麻瓜眼裡的那些正面或者負面的情緒,並不能簡單的化為魔法上的正面和負面。
很多巫師都搞不清楚這一概念。
人們總會說黑巫師施展黑魔法要懷有極大的惡意,但其實只要戰鬥別管什麼巫師都要具備這樣的惡意。
惡意有正面和負面,或者說,死氣沉沉的‘惡意’和富有生機的‘惡意’的區別。
這種領悟,讓洛哈特再度去看待這個世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就比如眼前的鄧布利多。
他理應不會孤獨的,身邊有那麼多理解他的人,不管是學校裡的麥格教授這個閨蜜還是學生群體內部的崇拜者,還是學校外那麼多的好友和信任他的人。
而鄧布利多的個性向來也很溫和,願意包容更多不一樣的意見,願意給予別人更多的機會。
他是一個溫暖的曬著太陽的慈祥小老頭。
身邊熱熱鬧鬧的都是他的學生在嬉戲打鬧。
但現在不是了。
鄧布利多不再垂垂老矣,開始有了想要改變世界的精氣神。
人只要一打算做事,有些人事物就會開始遠離,越是阻力越大的事,就會發現身邊的人越少,直至一個人都沒有。
老鄧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態,充滿了生命的勁道,卻孤獨。
這樣至強的心境,讓整座霍格沃茨城堡群和禁林上方的天空都呈現出一片清朗的狀態,永珍澄澈,唯有星光閃爍。
這就是變形術的極致啊,自我意志帶來的世界的狀態呈現,真實且大象無形。
洛哈特驚歎地看著這一幕,仔細地感受著這之中蘊含的微妙。
鄧布利多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慈祥地笑了笑,“怎麼樣,想學嗎?”
“想!”洛哈特毫不猶豫。
“其實很簡單,我給你的魔法筆記《操控雷電》裡早就蘊含著其中的道理,踏入這片知識領域的魔法‘心靈溝通術’也已經教給你,最核心的變形術關鍵點也已經跟你說過……”
鄧布利多在不知不覺中,早已將自身的理念教導給了他。
他從來不是一個霸道的人,要求別人要走自己的路,關鍵的內容都教了,至於最終會學成什麼樣,剩下的就看別人自身的修行。
如今他站在囚禁著湯姆的監牢前想了許多,突然有了將自身理念講透的慾望。
“我對於生命的構成跟你有著不一樣的理解。”
鄧布利多招呼著洛哈特來到一旁的石頭坐下,伸手在口袋裡掏了掏,端出了一盤蟑螂堆,像是嗑瓜子閒聊一樣講述著。
“萬物、自然、集體這些構成的社會性,然後是身體、心靈、靈魂這樣的個體性……我不是這樣看待的。”
“在我眼裡,它變得很簡單——世界、自我意志、以及中心地帶的世界和自我意志的交融。”
“事實上每個人所看到所感受到的世界都是不一樣的,這源於每個人的自我意志的不同。”
“自我意志的運動帶來了變化,於是世界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他抬起滿是皺紋的蒼老手掌輕輕一晃,不遠處的草叢綻放出了鮮花,朵朵隨著夜風搖曳。
“這就是自我意志改變世界,但不是我改變了世界,而是我想要什麼變化,世界跟著發生了改變。”
說著,他輕輕地移動著手掌,彷彿在撫摸著大地。
一股在洛哈特眼中極其惹眼的生機湧動,他能感受得到,周遭的樹木花草都在生機湧動之下孕育著生命勃發的力量。
小草未開花,但註定要開花。
“這就是自我意志和世界交融的地帶,世界還沒有變化,但註定要迎來變化。”
“理解了這兩個概念,於是我們就會很自然地去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所感受到的世界是我的世界?”
“或者說,我即是世界?”
講述到這裡,鄧布利多笑著看向洛哈特,“聽得懂嗎?”
洛哈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理上我懂,但怎麼落到實處去施法,我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沒關係,慢慢去想,這是一道關於人生的課題。”
鄧布利多笑著說道,撿起一顆蟑螂堆丟到嘴裡,眯著眼享受著糖果爆漿的豐富口感,過了好一會兒,卻又嘆了口氣,說道,“當年的湯姆也用了很漫長的一段時光才懂。”
洛哈特愕然望向他,“您教過湯姆?”
“是啊。”鄧布利多悵然,“就像現在這樣,渴望著年輕人走向更深遠的未來,去開拓更廣闊的世界。”
他滿是遺憾地笑了笑。
“我並不是一個多麼崇高的人,以前為了跟他劃清界限,不讓跟隨我的人誤會可能的路線錯誤,總是會讓人以為我將湯姆送來學校就不聞不問,沒有半點交集。”
他目光深沉地看向前方的石頭屋,“剛開始大家都很喜歡他,他也表現得很陽光和善,我自然也希望能給他更多的引導,希望這個童年遭遇不幸的少年能有未來的更多可能。”
“我一直都不喜歡他,但這不影響我當時願意給他機會……”
他並不想說太多關於湯姆的話題,教學的最大成果成了他最大的失敗,這是他將人生最大精力和時間投入到教學領域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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