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為了搞點錢,求爺爺告奶奶,恨不得把自己都賣了,賣給富婆!在皇莊的角落裡,小太監正在盜走一袋袋陳糧;地方計程車紳和官吏們勾結在一起,想方設法地偷稅;工部如今手握一百多萬銀兩,正在思考如何降本增效。
當後世人挖開萬曆皇帝陵墓的時候,發現這裡早已經滲漏積水。這也就是朱由檢對於皇陵修築如此消極的原因之一,他實在不想用從百姓身上刮下來的血脂養活帝國的這一幫蛀蟲。
此時,工部尚書薛鳳翔正在遭受部下的圍攻:“薛大人,你是不愁生計,可我那兩個孩兒和妻妾老母正等著我這點銀兩買米下鍋呢!你好大方,送出去二十萬兩銀子,那我們吃什麼?!”
“是啊,大人!國事維艱我們也清楚,但戶部都不出錢,哪有讓幹活的人自己出錢幹活的啊?”
然而面對下屬的圍攻,薛鳳翔卻表現得泰然自若。他慢條斯理地講了一個小故事:
皇帝好食鰣魚,然而經過多年捕撈,鰣魚數量大大減少,捕撈難度增加。
但為了滿足貢品需求,濱江的漁民發現了一些提高捕撈數量的辦法。
在捕撈之前,他們會定期定點往大江裡投放糧食。鰣魚被糧食吸引,逐漸就會在這一片水域聚集,到那時候無論是垂釣還是撒網,都能更容易地捕捉到鰣魚。當地人有句俚語:'想要鰣魚糧食換'。
所以,不捨得糧食,哪來的鰣魚呢?!“嘶,大人英明!是我等錯怪大人了!!!”眾人齊聲,喜笑顏開。
山西代州振武衛,這裡距離京師不算太遠,大約八百里的路程。
經過了八天的風雨兼程,傳旨的太監和隨行護送的錦衣衛終於趕到了這裡。
帶隊的是一個錦衣衛百戶官,理論上他應該統轄一百一十二人,實際上只有不到三十人。就像大英帝國只有二十五輛坦克卻有著三百一十三位將軍一樣:隨著國家的發展,幹活的人會越來越少,當領導的卻越來越多。
孫家老宅中門大開。因為沒有事先得到通知,孫傳庭只能讓夫人把祠堂的香爐搬到正廳來點上香燭,而他本人則換上了一套舊官服。隨行錦衣衛百戶看著孫傳庭官袍上的鬥牛紋,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孫傳庭客氣地拱手說道:“我原來的官服在辭官之後就還給朝廷了,這套衣服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我們家是世襲百戶,原本我是支脈,不過主脈斷了。我又是家族裡第一個考上進士的,所以族老就把這套衣服給了我。”
“那就是自己人了!”錦衣衛百戶官與有榮焉,看孫傳庭都親近了不少。而且人家文官本就比他大條,他一個小小的百戶丘八,不給他甩臉都算不錯了。孫傳庭如此客氣,他還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呢?傳旨太監捧著聖旨進入廳堂,孫傳庭在香案前下跪聽旨。他本以為等到的是朝廷讓他起復、召他做官的旨意,卻沒想到是皇帝看上了他的兩個女兒。孫傳庭整個人都愣住了,內心百味雜陳,既有滿腔的疑惑,也有無可抑制的憤慨。
他倒不完全是為自己的女兒考慮,而是因為皇帝“不問蒼生問鬼神”:在國家如此局勢之下,不想著救國,反倒是貪圖美色,這種行為讓他實在難以抑制心中的憤怒。
而且他確信,別說他女兒了,就連他本人都沒有和朱由檢見過面,為什麼皇帝偏偏找上了他的女兒呢?他也沒有像某些人那樣,為了攀附權貴故意宣揚自己女兒的樣貌,這讓他完全想不通。更何況,孫傳庭是驕傲的,他對自己女兒的培養是奔著文武兼備、奔著秦良玉那樣去的,怎麼能夠關進深宮跟一群女人爭風吃醋玩宮鬥呢?“孫大人,接旨吧。”太監扯著嗓子,頗為客氣地提醒道。孫傳庭這可是馬上就要成為國丈爺了,太監失心瘋了跑去得罪他啊?!然而孫傳庭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的夫人張氏知道孫傳庭的牛脾氣又犯了,於是假裝咳嗽幾聲,瘋狂地給他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