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擅使強弓重箭,而且在中近距離射擊的時候極準,甚至可以做到穿過面甲的孔洞、甲冑銜接的縫隙等處,精準地狙殺明軍的高階將領。不過如今他們倒也用不上這種雕花技,東江鎮計程車兵大都只能身穿一件輕薄的棉甲、紙甲,甚至根本就沒有甲,只要對著軀幹來上一箭,不管是誰,一視同仁,都要被射翻。
在東江鎮士兵的視線中,幾乎是看不見太多建奴士兵的,能夠看到的只有一面楯車組成的、兩三個人那麼高、綿延數里的盾牆,並且這座盾牆正在朝著他們的陣地緩慢推進。
建奴的慣用戰法:用楯車阻擋明軍的火器箭矢,然後在車後埋伏重兵伺機突襲。
沒人知道這面盾牆的後面有什麼,沒人知道楯車會在什麼時候突然挪開,然後從後面衝出來一支已經提速進入衝鋒狀態的重騎兵,或者是大量正在燃燒著引信的火炮。
不過皮島的守軍倒也並沒有陷入最糟糕的境地,他們至少還佔據著地形優勢。
如果是在平原作戰,那麼面對建奴的戰法,他們就真成了聾子瞎子。
但皮島畢竟還有著一座幾百丈高的山峰,雖然前線計程車兵一眼摸黑,站在山上的主帥卻可以對建奴的情況一覽無餘,而士兵們能夠做到的就只能是相信自己的主帥了。
“若是有紅夷大炮就好了。”袁可立看著山下的情況,不由得感嘆道。
“還紅夷大炮呢!朝廷一年就撥下來十幾萬兩銀子,東江鎮幾十萬人,一人一兩銀子都分不到,都他孃的快要餓死了!那什麼關寧軍每年拿幾百萬兩銀子,躲在關內吃香喝辣,一年見不到一兩個建奴,我們東江鎮在關外跟建奴日夜廝殺,反倒成了後孃養的了?!”毛文龍十分不滿地說道。
“朝廷的情況也不容易,再說了,你如今官居一品,手持尚方寶劍,有便宜行事之權,先帝待你也不薄了吧?”袁可立無奈道。
“這些東西能當飯吃嗎,能餵飽我東江鎮的幾十萬軍民嗎?我去年上的奏摺,這錢糧到現在都還沒有撥下來呢!你知道我翻遍東江鎮的府庫,都找不到足夠給每個人做一個元宵的糯米粉的時候,是什麼感受嗎?!”
毛文龍眼睛都紅了,似乎是不想在老上司面前失態丟臉,他擦了擦眼淚,半開玩笑地說道,“我聽說滿桂那小子被人參了一本,不僅沒有被皇帝責罰,反倒是賞了他一套飛魚服,還有五百兩金子。
那小子現在天天穿著飛魚服,逢人就吹噓自己多麼多麼受皇帝恩寵,連我這種在關外的都聽說了。老袁,你要不也參我一本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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