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易怒的性格已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不自覺發抖的腿腳。
這時,
有內官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在大內官身邊耳語了幾句。
看著皇帝看過來的眼神,大內官趕忙低聲道:“陛下,京中幾位宗室親王求見。”
聽到此話,荊王似乎找到了救命稻草,眼中滿是希冀的看向皇帝。
“就說朕沒空,讓他們回去吧。”皇帝淡然道。
“是。”
內官應是退下。
內城,
春明坊,呼延家宅院,後院中,有女使腳步匆匆的沿著遊廊走進了正屋內,
看著正在說話的潘大娘子和安梅,趕忙福了一禮後說道:“大娘子,大門口傳信進來,說門前有大隊的禁軍經過。”
安梅和婆母驚訝的對視了一眼,趕忙問道:“禁軍?步軍還是騎軍?”
“說是騎馬步行的都有。”女使回道。
“母親,咱們去瞧瞧?”安梅興致盎然的問道。
潘大娘子遲疑了一會兒,點頭道:“走!”
婆媳二人去外院的路上,迎面看到了快步走來的婆子。
安梅挽著婆母的胳膊問道:“又有什麼事兒?”
“回大娘子,大門口的人說,那一大隊的禁軍,將,將安國公府給圍了!”婆子說道。
“什麼?安國公府?”婆媳二人驚訝的神色更甚,兩人身後跟著的婆子女使,忍不住驚撥出聲。
“走!咱們快去看看!”潘大娘子扯著安梅道。
很快,眾人來到了大門口。
朝著安國公譚家的方向一看,果然有披甲執銳的勁卒,將整個譚家的大門給堵了個嚴實。
朝相反的方向看去,則能看到一隊沿著譚家院牆站著的禁軍勁卒。
“這難道是要抄家?”安梅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不遠處,安國公譚家深深的宅院中,一處過道,向媽媽腿腳有些發軟,只能不時扶著一旁的牆壁,才能讓自己不至於摔倒。
穿過一道月門,向媽媽閉眼深呼吸了好幾下,這才挺直了胸膛,朝著正屋走去。
“向媽媽回來了。”小女使通傳道。
正屋中,正在一邊喝著食補藥粥一邊看書的秦大娘子,聽著女使的通傳聲,朝門口看去。
看著向媽媽的神色,秦衍雯微微蹙眉,道:“外面什麼事,可打聽清楚了?”
向媽媽沒說話,只是擔憂的看向了秦衍雯。
秦衍雯臉色也變得凝重,說道:“什麼事兒,你就說吧,我還不至於那麼柔弱。”
向媽媽點頭:“大娘子,我慢慢說,您可別激動。就是.”
“有禁軍圍了咱家院子。”向媽媽緩緩說完。
秦衍雯聞言稍稍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問道:“是哪位指揮帶人來的?”
“奴婢瞧著,好像是拓西侯家曹二郎。”
“曹陽?”
“是!”
秦衍雯點點頭:“還好不是別家,多少也能扯上些親戚關係。”
忽然,秦衍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愣了一下之後,眼睛轉了轉,道:“對了!上午的時候,我聽你說府裡有人議論,說陛下當眾命人帶走了荊王?”
“是的,大娘子。”
“荊王王妃,上午的時候是不是來咱們家了?”
向媽媽眼中有了一絲希望,急聲道:“您是說?”
譚家後宅,
最大的院子中,正屋屋外,
站著十幾名衣著華貴的貴婦姑娘和少年,
正中帶著抹額的安國公老夫人在兩個健婦的攙扶下,手腳抖如篩糠,眼中滿是恐懼的看著眼前穿著甲冑的曹陽,道:“二,二郎,都是親戚!你一身甲冑的來,來我家裡,這是要幹嘛?”
曹陽敷衍的一拱手:“見過老夫人。”
說完,曹陽便握住了腰間的寶刀。
只這一個動作,便讓屋子門前的眾人屏住了呼吸。
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下,不論男女都無人敢和曹陽對視。
隨後,曹陽伸手一指眼睛亂瞟的荊王王妃,道:“小子奉旨,請荊王王妃進宮一趟。”
此話一出,正屋門前的恐懼氣氛肉眼看見的散了大半。
譚家三房的幾個媳婦姑娘們,瞬間感覺自己似乎能呼吸了。
方才還討好著荊王王妃說話的譚家姑娘,此時看向譚家的眼神中,有了不少隱蔽的責怪神色。
畢竟,這一下,眾人可是嚇的不輕。
“王妃,請吧。”曹陽伸手作請。
感覺抹額下全是冷汗的安國公老夫人,側頭看著荊王王妃,道:“侄女兒,既然陛下有請,那你就跟著親戚走一趟吧。”
一直想端著不落架子的荊王王妃,袖子裡的手微微抖著,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後道:“好,姑母,我就先告辭了。”
說著,便朝曹陽走去。
剛走了一步,就感覺腿腳一軟,連帶著攙扶她的王府女使,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去人,幫一下。”
“是。”
隨行的宮中壯碩女官應是後,邁步走了過去。
女官們半扶半制的帶著荊王王妃朝門口走去的時候,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賢侄,要不留下來喝杯茶再走?”安國公從一旁笑著走來。
曹陽掃了安國公一眼,笑著拱手道:“世伯,小侄有皇命在身,不敢耽擱。”
“好!既然如此,那皇命為重!我就不多留了。”安國公笑道。
曹陽笑了笑,拱手一禮後扶著刀柄朝外走去。
安國公也帶人跟了上去。
待一眾禁軍離開院子,安國公老夫人這才閉上雙眼,虛弱的就要軟倒在地。
譚家二門處,笑容讓人如沐春風的安國公,看著禁軍和車隊消失在大門口後,轉過身朝著院內走去。
一路上,安國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直至變成鐵青。
進到正屋內,看著屋內的兒子兒媳,安國公問道:“你們母親呢?”
從龍衛軍退下來的譚家四子,板著臉道:“父親,母親被嚇的不輕,去臥房中換衣服了。”
看著神色有些奇怪的兒子兒媳,安國公心中有了猜測後,眼中便浮現出了嫌棄的神色。
潘樓三樓,
住客的雅間門外,站在門口的荊王府護衛,看著腰懸長刀並肩走來的十幾名精壯漢子,本能的喊道:“什麼人?”
為首的健碩青年,舉起手中的腰牌道:“皇城司吏卒高雲青!荊王世子可在屋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