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營地居民的壓力
午時。
石屋,木屋,磚房...霜火營地家家戶戶的煙囪都冒著淡淡的灰柱子。
忽然一陣寒風捲過,不僅吹散了炊煙,連帶著把整個營地的生氣也掃走了幾分。
某間小木屋裡,一大家子正圍在燒得通紅的密封火爐旁吃飯。
爐火噼啪作響,燒得正旺,可屋裡的溫度依然很低。寒氣像粘在面板上似的,怎麼都驅不散。
“媽媽,我好冷...”
飯桌旁,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縮成一團。
她身上套著件褪了色的舊毛衣,只有握著粗糧餅的那隻小手露在外面,其他肢體都緊緊蜷縮著,像是要把自己團成個球。
屋內的女人嘆了口氣,放下碗筷把女兒摟進懷裡。
在這冰天雪地裡,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來提供溫暖。
同一張飯桌上,一個半大的小子正在大口炫飯,他手裡的第二塊藍餅已經快吃完了。
但他砸吧著嘴,又伸手去拿第三塊,彷彿永遠都填不飽肚子似的。
每個人的面前都擺著一碗淡黃色熱湯,稀得都能照見人影。
湯麵上飄著幾縷熱氣,碗底零星沉著幾粒豆子。
其中,大人們的碗裡只有兩三粒,兩個孩子碗裡的稍微多那麼幾顆,但也超不過十粒。
這時,女人忽然輕聲對男人說:
“家裡的煤...只夠燒三四天了。”
女兒喊冷,兒子喊餓,現在又聽到妻子提醒家裡的煤快不夠用了。
苗傑只覺得胸口發悶,彷彿有座無形的大山壓在身上,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沒有煤了...
作為護衛隊的一員,苗傑心裡泛起一陣苦澀。
這都得怪半個月前了,營地組織大夥去黑窩山挖煤,偏偏輪到他值守,錯過了那次集體行動。
所以現在家裡的煤不夠用了。
不過,要擱在以往,家裡從不會為煤發愁。因為以往種的那些冰髓藻總能剩下不少,交給營地和其他聚集地交換物資,怎麼也能換回夠用的煤。
可最近這鬼天氣,突然變得更冷了。
井裡的冰髓藻收成銳減,現在別說有剩餘,甚至不省著點吃怕是連肚子都填不飽。
同樣,還是因為天氣的原因。
原本一天燒個50斤的煤就夠了,現在每天又得多燒10斤才行。
而且,明明妻子說屋裡的溫度和以前差不多,可苗傑就是覺得比以前冷的多。他總感覺,連骨縫子裡都透著涼氣。
除了天氣外,按理說,作為護衛隊的成員,每個月還能領到營地額外發放的煤和凍魚。
可結果又出了岔子,那些該死的鬣狗最近鬧得越來越兇,三天兩頭就來營地搗亂。
前些日子為了守住物資,護衛隊犧牲了二十幾人。
苗傑至今還記得,那些曾經一起站崗的同伴,就那麼無聲無息地躺在雪地裡,身上被撕咬得不成樣子,他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對於那些犧牲了的護衛隊員,營地要拿出不少撫卹金來安頓他們的家小。
有些沒了頂樑柱的家庭,未來的日子恐怕要很難熬了,全憑看營地的整體情況,才能分點湯湯水水。
對於這種情況,苗傑表示理解。
所以這個月,剩餘護衛隊成員到手的份額很少,就只有幾條凍魚。
大傢伙也沒法說什麼。
可理解歸理解,這一連串的變故砸下來,讓苗傑自己的小家也變得困難起來。
想到這兒,苗傑盯著手裡啃了一半的藍餅,突然覺得喉嚨發緊。
這吃了大半輩子的食物,明明早該習慣的滋味,此刻卻像塊石頭似的卡在嗓子眼裡。
他胸口發悶,彷彿有口氣怎麼也喘不上來,就這麼硬生生堵在心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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