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數學本身,是否真存在著某種冥冥之中的實體?一種獨立於認知之外,卻又似乎編織了一切現實,一切宇宙的基底?
正如同方正做的那樣,將波函式的所有可能解一一窮舉,在計算中,得到了得到一個無限延展,數量也無限的波函式宇宙集合。
每一個數學結構,是否都與波函式一樣,在那冥冥之中,對應著一種獨特的宇宙形態?方正不知道。
他同樣不清楚,在自己那看似沒有中間過程的“計算”中,那從零到無限,從誕生到終末的波函式數學宇宙集合,究竟算是什麼?祂是一種推演,一種構造,還是某種更根本的實體?
就像是人類不同的國家不同的文明,不約而同的在古代發明弓箭,發明矛。
在沒有被髮明之前,弓箭和矛就不存在?在方正開始“計算”之前,那些由數學結構對應的宇宙,不存在嗎?它們只是潛在的,未展開的某種可能性?方正不知道。
而他自己,以及他的整個mc世界,是否也不過是某種更宏大數學結構下,對應出的宇宙子集之一,與此刻這波函式宇宙集合中的子集並無二致?
方正不知道。
但未知並未阻止他行動。
方正只是按照名為“方正”的慣性,繼續著自己的步伐。
“空間”渴望誕生,波函式數學宇宙集合渴望誕生。
這過程,就如同方正曾將《死神》世界中的黑崎一護、藍染忽右介等所有角色,無論是主線劇情還是背景板上的匆匆一瞥,他們的每一個歷史版本、每一個被渲染出的片段,全都記錄、全都計算。最終,再將他們互相連通,讓他們每一個歷史版本都能和其他的所有歷史版本相互接觸。
在無數次的遞迴與迭代運算後,在那無限的計算盡頭,成就了一個無限自我遞迴,無限自我迭代,無限自我複製,如分形般,細節和宏觀存在自相似性的莫名之物。
在方正所計算的波函式宇宙中,那驅使著無數諸天行者,或者說有無數諸天行者的全部行為所構成的“空間”。
其本身,亦是這樣一個無止境汲取資訊、無止境自我遞迴的莫名之物。
而與“空間”類似的“事物”,在波函式宇宙集合中,存在著無限多個。
於方正的計算之中,從時間的起點到無限的未來,這無限個“存在”向著方正許下了願望。
這些願望包羅永珍。
從正義與邪惡,光明與黑暗,創造與毀滅,囊括了全部的可能性。
每一種願望的數量,都是無限。
方正自然可以滿足它們。
祂們所願,那便滿足吧。
祂們渴望誕生,渴望脫離“方正”這個單向封閉系統。
於是,方正答應了。
與曾經輸出的有限能量不同,這一次,方正它輸出的能量是無限!在那虛無的深處,在那冥冥之中,一個無限的數學集合由此誕生?
抑或,它只是在此刻顯現,下一刻便歸於虛無,歸於冥冥中?
這數量為無限的波函式數學集合,究竟呈現何種形態?方正知道了一切,卻又什麼都不知道。
如同將億萬幅畫層層迭加,當所有色彩與線條的意義都被覆蓋,最終剩下的,或許只是一片純粹的漆黑。
全部波函式宇宙的集合,既是全部的“有”,也是空無一物的“無”
當創世的無限能量被輸出後。
在那一切波函式解的源點,方正切換至“旁觀模式”,靜默地等待著,等待著……
等待那已然在最初的計算中,就早已被決定的結果。
……
清晨溫暖的陽光灑在床上。
今天是週六週日,所以無需早起上學,橘發少年黑崎一護正在沉睡,額頭滲著冷汗,眼皮微顫,眼球在眼皮下轉動,似乎正經歷著一個激烈的噩夢。
忽然,沉睡中的少年手腳猛地僵硬地揮舞起來,似乎沒有了手肘膝蓋等關節,直闆闆的如木棍般揮舞。
這姿勢難以發力,但身體素質不錯的他,卻硬生生憑著這同時揮動的僵硬四肢,將半截身子從床上撐了起來。
床板被砸得咚咚作響,少年也差點因此摔下床去。
名為黑崎一護的少年,就這樣被自己身體怪異的動作驚醒了。
緊接著,他與那習慣用粗暴方式叫醒他的父親,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日常父子“搏鬥”。
他走下樓梯,在走廊上又突然面無表情的以剛才這種僵硬而怪異的姿勢活動著身體。
他擊打在牆壁上的手指甲,都差點因使用的力量過大而折斷。
看著紅腫的手指,黑崎一護滿心疑惑,懷疑自己的身體是否被某種惡靈侵佔了。
他滿心疑慮地吃完飯,在自己的房間嘗試與這“惡靈”交流,結果發現一個肥大叔鬼魂正藏在自己床下。
他忽然又面無表情地自言自語,然後,身體浮空,手臂又毫無徵兆地爆炸開來。
在那爆裂的手臂中,一柄由奇異細小方塊構成,佈滿細密龍紋的黑金方塊之劍,短暫地顯露了片刻……
看著房間中遍佈的血跡,還有那憑空被複活的肥胖大叔,疑惑與恐懼在他心中交織。
幾天後,他又看到一個名叫西山凜的小女孩鬼魂突然在他面前“復活”,目睹了她與突如其來的可怕惡靈展開戰鬥,展現出的戰鬥能力簡直匪夷所思,誇張到離譜。
他自己,也在緊接著襲來的、針對他和他家人的三頭惡靈的攻擊中,爆發出人類難以想象的戰鬥本能,控制著身體戰鬥。
某種“東西”,以他的血肉之軀,演奏著一曲協調了微觀粒子震動的“原子協奏曲”,爆發出駭人聽聞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