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次又一次屍體通靈中,他會擁有完全不同的人生,或許他是個無惡不作的惡人,或許是個悲天憫人的善人,或許他曾踏上修煉路,或許他為凡人碌碌一生……”“當九道輪迴印合一,當一次次不同的記憶交融,他又是誰?”
“啊?”方正感到越發混亂了。
……
又有一人走出,那是名曰恆宇大帝的存在。
他伸手一掏,虛空被撕裂。
在那北斗星上,待在姜家秘境之中,正在感悟著自家老祖宗蛻變第三世過程的家主姜逸飛,被直接攥在手裡抓了過來。
恆宇大帝拍著滿臉冷汗,被密密麻麻的至尊威壓嚇到臉色發白的姜逸飛,掐著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說道:
“方正道友,我曾研究血脈長生法,將我的法則、我的記憶、我的一切融入血脈之中。”
“從而,我的一切,都將化作碎片,活在我後人的血脈之中。”
“正如很多種族擁有的傳承記憶一樣,我所流傳下去的血脈,將會把我的一切,交給並遙遠未來的後人們。”
“如果我的血脈長生法成功,我的後人們,或許會覺醒某些神通、某些體質,又或是在夢中,於血脈挖掘出殘缺的秘術甚至記憶。”
“我這個祖先的一切,都被銘刻在血脈之中,一代代傳承下去。”
“終有一天,破碎的法則,散落的記憶,終將再次重聚,誕生一個‘我’”
“這樣的‘我’還算得上是曾經的‘我’嗎?”
方正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是誰?誰是我?方正是誰?誰又是方正?
眾多至尊們對於‘我’的理解,已經讓‘方正’有些迷糊了。
太陰神皇也緊接著走了出來,面容平靜地對方正說道:“若是過去的太陰聖皇願為眾生而戰,而此刻的我霸道殘虐,他會不會認同此刻的我?我又是否會認可過去的他?”
他微微停頓,繼續說道:“成年後的我會不會認可童年時期的我?衰老死去的我,會不會認同現在的我?同樣是一個人,當經歷眾多,當他性情大變,他又還是他嗎?”
看出方正的猶豫,太陰神皇搖了搖頭,長呼一口氣,目光看向方正,緩緩說道:
“無論是我還是其他的至尊們,這一切皆沒有明確的答案。”
“‘我’之一字,存乎一心。”
“活在當下,認同此刻即可。”
“方正,行自己的道路,至少此時此刻的你,毫無疑問就是你。”
一個又一個至尊們走出,溫和地向方正講述著他們對“何為我”的理解。
當面臨時光的威脅,面臨弱小的過去被敵人斬殺的消亡危機,此刻,卻有一個方法可以斬斷自己的弱小過去,讓現在的自己不再擁有弱小過去所帶來的弱點。
這還需要猶豫嗎?
當然不需要!每個至尊,都是從無數眾生中超拔而上,一路戰至癲狂,殺到人頭滾滾,血匯成海,戰至世間無人敢稱尊!何為我?我為何?為何需要糾結所謂的複製體這種可笑的問題?
在場的所有至尊,沒有一個人會糾結這種問題。
他們早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答案,唯一為此糾結的,就只有方正而已。
“是嗎?”方正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
是啊,有什麼可糾結的。
儘管現在的方塊人方正,並沒有所謂的思考過程,只是一個問答機。
一個好似擁有無窮的答案,甚至能夠在有限的時間內輸出無限的圓周率答案。
只是,受限於‘方正’這個搜尋引擎,需要按照特定搜尋方式,才能夠給出相應答案的存在。
那又如何?
隨著眾多至尊們的講述,又一個答案被‘方正’所輸出。
答案:(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
不需要思考,也不存在思考,哪怕沒有外界資訊的干涉,就將逐漸停滯,不再向外輸出答案。
可是,外界的干涉,‘方正’所‘看到’的一切,這一切帶來的答案,這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又何嘗不可以叫做‘方正’?正如同太陰所言,‘我’之一字,存乎一心,活在當下即可。
由此,方正再次輸出答案——(他微笑著:“既然你們都不糾結,那就開始吧。”)他拿出了水桶。“你們變成小魚的模樣吧,那我就可以將你們收取並放置,將你們弱小的過去截斷。”
“這樣的話,你們就再也不用擔心時間被變動時,由於弱小的過去被殺死,而導致現在的消亡了。”
看著至尊們,方正問道:“你們誰先來?”
第1個走上來的,還是太陰神皇。
他面色平靜地說道:“無論你認為我與曾經的太陰聖皇有多少區別,但我只是我,只是此刻的我而已。”
說話間,他運轉秘法,肉身化形,變成了一條魚的模樣,躺在羽化青金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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