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王業不偏安

第6章 丞相

“此城高不過三丈,護城河寬亦不過兩丈,我以為不如直接以泥丸塞此溝壑,壘高地面,再直接全軍進攻,蟻附攀城!”魏延也不在乎此舉需要付出多少代價。丞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魏延。

不是說魏延的方案有問題,如果現在是決定大漢生死存亡的時刻,他會立刻同意魏延的辦法,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取下這座城。

但他沒有開上帝視角,他不認為馬謖會敗,不認為張郃能夠入隴。

他只知道,整個隴右對他這一次北伐完全不做裝置,而郭淮又是倉促之間聚集這幾千守軍,城中糧草及薪柴必定支撐不了太久,甚至不會超過兩個月。

這是他透過隴西遊楚那句只要漢軍斷隴一月便投降判斷出來的。

襄武是隴西郡治,大小人口都要比上邽多些。

但上邽卻並非天水郡治,只是郭淮這個光桿司令的臨時駐地,在人口物資與守備力量上皆不樂觀。

而短短几日的募集轉運,顯然不可能獲得多少糧草薪柴,可城中兵馬卻突然多了四五千人馬。

“文長,再等等。”丞相沒有直接否定魏延的方案,只是目光堅定地拍了拍魏延的盔甲,而後從袖袍之中取出幾張帛書遞了過去。

魏延茫然中接過一看,發現上面寫的都是請求歸漢的訊息。

有個上邽李氏還準備在城內發動起義,希望能和丞相約個時間,讓丞相在外接應。

“丞相,這些人若真有心歸順早就歸順了,哪裡需要等我們攻城這麼多日後才寫信?

“我看分明是郭淮的奸計!”

丞相點頭,聲色略帶肯定:“嗯,有可能,可難道文長沒有看出些別的什麼嗎?”

魏延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人在有主心骨可以依靠的時候往往會主動降智,魏延也是如此。

若是他獨當一面時看到這幾封書信,他第一反應不會是什麼郭淮在使奸計,而是城裡已經開始亂了。

這是城中即將乏糧的徵兆。

“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挖地道!”魏延重重點頭,轉身便走,鎧甲甩出塵土一片。

風一吹,朝丞相落去。

丞相咳嗽幾聲。

那位走路帶風的將軍於是止住腳步,轉過身來。

看著那道微微佝著腰的側影想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只撇撇嘴加快了腳步。

下了土山,不由分說地從一個幹勁十足的年輕人手中搶過鏟子,用力往地道里鑽。

上邽。

城樓。

郭淮扶牆而立,正對著那排越來越高的土山,目光注視著那道似乎在捂嘴咳嗽的身影。

原本他以為這位從未親自領兵與大魏交過鋒的蜀漢丞相就是個繡花枕頭,卻沒想到真的對上之後,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來源於對面那支軍隊戰時的戎陣齊整,旗鼓分明,士氣激昂,進退有據,號萬軍如使一人。

這種壓迫感,來源於對面那支軍隊休時的營壘嚴肅,秩序井然,汲水炊食皆有次第,樵採登廁皆有法令,日裡無吵嚷鬥毆之兵,夜間無奔走號叫之卒。

只有真正知兵之人,才能明白這種銳氣與組織度意味著什麼。

郭淮不理解,那位蜀漢的丞相憑什麼能擁有這樣一支軍隊。

這種壓迫感,還來自於對面那支軍隊似乎有雄厚的物資作為支撐。

起土山這一個動作,便意味著蜀漢存了與他長久相持的打算,同時也就意味著蜀漢已經有足夠的兵力完成了斷隴。

否則,蜀漢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像如今這般從容。

可…這位蜀漢丞相,在過去這五年裡究竟做了什麼,居然能支撐他在劉備死了五年後的今日寇略隴右,又為何能讓三郡吏民望風響應?郭淮並不知道蜀漢此次北伐究竟帶來了多少兵馬糧秣,也不知道隴右究竟有多少人舉兵附逆,但對面漢軍表現出來的從容,讓他覺得自己這一次多半是回不去太原了。

只恨他這個刺史無用武之地,兵不許蓄,糧不得積,沒有牙的狼,狗都不如。

一名負責糧秣的葛巾文士自城樓下緣階而上,走到扶牆而立的郭淮身邊,最後附在他耳邊小聲耳語起來。

聽到城中快要絕糧,郭淮臉色愈發的的差,夯土城牆再次被他捏出些許粉末飛灰。

繼續朝城外那一排還未徹底完成的土山看去。

待到夜色徹底將城外土山與連營籠罩,燈火亮起時,他才突然想到了什麼,喚來他的軍司馬:“你馬上找人在四周城牆下都挖一道橫溝,廣一丈,深一丈,蜀寇可能在挖地道。”

“是!”軍司馬領命後乾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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