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偽臣之書’。”毀滅之爪號上,藤丸立香將一本適合凡人尺寸的小書放在桌面上,向在場的所有人介紹。
圍坐在桌邊的鋼鐵之手們對此有些莫名其妙。他們看不出這本厚度普通,材質普通,顯然只作為平裝書籍存在,看起來甚至難以在一般情況下儲存一個世紀以上的小書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只有智庫兄弟不安地挪動了一下,提問:“它……是個儀式道具?”
藤丸立香點了點頭:“簡單說結果,這是目前作為亞空間生物的費魯斯·馬努斯先生存在於現實宇宙中的基點之一。”
房間裡的氣氛在轉瞬間緊張了起來,甚至連正和費什副官爭論此後規劃的費魯斯本人都把注意力轉了過來。
“這是在你們決定在休整完畢後回航美杜莎之後,我才多加上的一個儀式性錨點,所以其實壞掉了也不會出大問題。”藤丸立香把小書從桌面上推給了智庫,“但這本書壞掉的話,他定位用的錨點就會從‘這本書周圍’重置到‘我的周圍’,所以還是要藏好。”
智庫忙不迭地點頭,從動力甲上不知道哪裡摸出了一個小聖物匣,從裡面的靜滯力場中拿出了一個金屬製的護符,又以明顯過分了的小心非常謹慎地從桌面上拾起偽臣之書,將它端端正正地在被騰空的靜滯力場裡放好。
在這種所有人甚至都不自覺地放輕呼吸的氣氛裡,鋼鐵牧師忍不住小聲地詢問:“這種,呃,‘儀式性的錨點’,不能做成更利於長時間儲存的形態嗎?”
古代人的自然壽命遠比不過當下有回春技術加持的凡人,藤丸立香因此沒對上這個思路。她很困惑地反問:“這又不是武器,在安全的地方好好放著就行了。一本書就算放書架上不管它,在乾溼條件恰當的情況下也能儲存五六十年的時間,這個時間不夠長嗎?”
這種觀念和在衡量時間的感受性上的差異令鋼鐵之手們感受到了些微的違和感。費魯斯在此及時地插進了談話,打斷了子嗣們往下深思的可能:“她說得對,我也沒打算真靠儀式基點在現實中過那麼長的時間。”
他想表達的意思是,如此長的一段時間,肯定足夠他成功補強自己的靈基,完成以太外殼,做到能夠像康拉德·科茲一樣無視帷幕的阻隔,在現實宇宙中以全部力量自由行動。但這話叫目前風聲鶴唳的鋼鐵之手們聽去了,他們只會將之一路往不好的那個方向解讀。
為了避免尷尬,藤丸立香假裝沒有意識到房間內瞬間滑坡下去的氣氛,直接對著費魯斯開啟了下一個話題:“現在,得開始考慮一下該用什麼徹底將你錨定在現實,以及那之後的供能問題了。”
四周的氣氛在轉瞬間重新上升至“鬥志昂揚”的狀態,藤丸立香依舊當做什麼也沒發覺:“以康拉德·科茲為例的話,他身上的兩個核心點毫無疑問是雙心——一顆心臟是‘諾斯特拉莫’這顆行星本身的概念,星魂自然吐息生成的以太可以供給他維持以太外殼、在現實中自由活動,甚至展露本質的能量;另一顆心臟是由極光之鋼與諾斯特拉莫的精金共同鑄造而成,一方面作為與他本人因緣強烈的錨點將之固定在軀殼中,另一方面也與之前的那一顆心穩定地呼應,令外殼的以太與他本身的真以太形成平衡。但每個原體在設計之初的構架就有很大區別,我不覺得類似的一套在你身上能成功運轉。”
全程圍觀了之前的這一套流程,非常清楚上述所有步驟到底有多麻煩的費魯斯點了點頭:“不用相同的設計也好,我可不想因為這事去把美杜莎給炸掉。”
——幻境中諾斯特拉莫的星魂得以隨同康拉德·科茲一起,在現實中存在的前提條件是,現實中諾斯特拉莫的星魂早已經在一萬年前消散。如果費魯斯也試圖以同樣的設計完成自己的軀殼,那麼他就得首先以各種手段“殺死”他的母星。
然而他身邊咕噥著“不行嗎?”的卡斯提米爾·費什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於是下一秒,副官先生喜提自己基因之父“愛的懲戒”,被字面意義上的鋼鐵之手從背後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一個星際戰士的倒下沒讓桌子本身怎麼樣,但它產生的震動將正對面的唯一一個凡人嚇得往後倒了一步。
“別說這種蠢話,伱也想進禁閉室嗎?”費魯斯氣沖沖地質問。
順便一提,原本應該主持這場會議的鋼鐵聖父馬爾坎·費若斯目前人在禁閉室。具體原因不提也罷,反正費魯斯表示,作為一個成熟且富有效率的原體,他會親自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