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觀察者之眼

收集完晶體構造體的殘骸後，破壁者號變得更加謹慎。

它降低了常規航行速度，所有探測器和預警系統處於最高靈敏度狀態，向著最終的目標座標緩緩靠近。

林楓的意識大部分時間都停留在黎明機甲內，一方面警惕著可能出現的新的襲擊，另一方面，他也在不斷熟悉和測試著這具新“身體”的能力。

與源點圖書館中那個純粹概念的“神骸”不同，黎明機甲是現實存在的載體，兩者結合後產生的力量，連他自己都時常感到驚訝。

那種對空間有限度的干涉能力，彷彿是他自身意志的延伸。

數小時後，破壁者號終於抵達了訊號源標註的精確座標點。

然而，呈現在他們面前的，依舊是一片虛無。

沒有預想中的星際基地，沒有龐大的艦隊，甚至沒有一塊像樣的岩石。只有永恆的黑暗和遠處稀疏的星光。

“座標確認，就是這裡。但是……什麼都沒有。”

航信官的聲音帶著困惑和一絲失落。長達數月的遠征，歷經戰鬥，最終卻彷彿撲了個空。

“不可能。”蕭若煙斬釘截鐵

“那個訊號絕不可能是自然現象。擴大掃描範圍，調整掃描模式，尋找空間異常點！”

各種探測波束以座標點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可見光、紅外線、引力波、中微子……所有人類掌握的探測手段都被運用到了極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緊張的氣氛在艦橋瀰漫。

如果這裡真的什麼都沒有，那他們此行不僅失去了方向，更意味著那個發出訊號的未知存在，其科技水平可能遠超他們的探測能力，這無疑是更可怕的事情。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注視著星空的黎明機甲，忽然動了。它抬起手臂，指向座標點旁邊一片看似空無一物的虛空。

“那裡。”林楓的聲音透過通訊頻道傳來

“空間結構有極其細微的不協調感。很隱蔽，常規手段幾乎無法發現。”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黎明機甲所指的方向。

“調整探測器，聚焦該區域！使用最高精度的空間曲率掃描！”夏青青立刻下令。

技術團隊迅速操作，將探測能量集中投向那片區域。幾分鐘後，科學官猛地抬起頭，臉上充滿了震驚：

“發現了！有一個……有一個巨大的非自然空間結構！它的……它的外殼似乎能完美反射和吸收幾乎所有形式的探測波，幾乎與背景虛空融為一體！如果不是黎明指示，我們根本發現不了！”

主螢幕上，經過複雜演算法處理後的影象逐漸清晰。一個龐大到令人窒息的物體輪廓，在虛空中緩緩顯現。

那是一個……“眼珠”。

一個巨大無比、彷彿由某種暗淡金屬和水晶構成的、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眼珠狀構造體。

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裡，直徑粗略估計超過五千公里，堪比一顆小型行星。

眼白的部分佈滿了複雜的、如同電路板般的巨大紋路，而瞳孔的位置，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旋轉著的黑暗漩渦，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和希望。

僅僅是看著它的影像，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就順著脊椎爬上了每個人的後頸。

“觀察者之眼……”

蕭若煙低聲念出了這個名字，李昊臨死前瘋狂的話語再次浮現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