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下一個目標，仙草！

當夏凡和東兒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林海深處，那股扼住靈魂的無形巨手才緩緩鬆開。

玉小剛和唐三像是被拖出深水的溺人，撲倒在地，貪婪地撕扯著冰冷的空氣。

冷汗浸透衣背，在林間的陰風下一片冰涼。

“呼……嗬……呼……”

玉小剛死死摳住旁邊一棵大樹粗糙的樹皮，指甲崩裂滲出血絲，才勉強撐著沒有癱軟下去。

他這輩子所有加起來的驚懼，都遠不及今日的萬分之一。

大腦依然在尖銳地嗡鳴。

那句“連給我提鞋都不配”，化作尖銳的利刺，在他腦子裡反覆攪動，每一次都帶出鮮血淋漓的恥辱。

恥辱！

他玉小剛，被譽為魂師界的理論第一人，何曾受過這般羞辱？

一個黃口小兒，指著他的鼻子，將他畢生心血貶斥為垃圾！

這比一刀殺了他，更讓他痛苦！

怒火試圖在他心中燃燒，可只要一回想起那尊俯瞰天地的金色神祇。

那股火焰就被無盡的冰海瞬間吞噬，連一縷煙都無法升起。

他不敢恨。

他毫不懷疑，那個念頭只要升起，自己就會從這個世界上被徹底“抹除”。

“老師，您……您還好吧？”

唐三顫抖的聲音，將玉小剛從屈辱與恐懼的泥潭中喚醒。

他轉過頭，看見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臉色慘白如紙，雙眼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玉小剛的心臟猛地一抽。

他不能倒！

他要是倒了，小三這輩子就真的毀了！

“我沒事。”玉小剛強行挺直了些許腰桿，聲音乾澀嘶啞。

“小三，別被他騙了！

他……他那一切都是假的！

是虛張聲勢！”

“虛張聲勢？”

唐三失神地重複著，空洞的眼神裡寫滿了不信。

讓靈魂都在哀嚎的神威，是假的？

那洞悉一切、預知未來的手段，是假的？

“對！”

玉小剛的聲音陡然拔高，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偏執，也不知是在說服唐三，還是在說服自己。

“你仔細想！

他如果真有那麼強，為何要屈尊來諾丁學院？

為何還要和我們一樣，辛辛苦苦獵殺百年魂獸？”

“真正的神，是不會偽裝成螻蟻的！”

“我敢斷定，他和那個女孩，絕對承受著某種我們不知道的限制！

那種力量，每一次動用，都必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否則他們早就為所欲為了，何必跟我們浪費口舌？”

不愧是“理論大師”，在精神崩潰的邊緣，他開始瘋狂地運轉自己最擅長的能力——

用自己貧瘠的認知，去腦補和解釋神的世界。

唐三聽著老師的分析，那渙散的瞳孔中，漸漸重新燃起了一點微光。

對……

老師說的，好像有道理！

他們一定有弱點！

那個女孩每次出手後，氣息都會衰弱！

而夏凡，他終究還是需要吸收魂環！他還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內！

他們……並非無法戰勝！

“老師，我懂了！”

唐三眼中的微光，迅速燎原成一片猩紅的火焰。

那不再是屬於天命之子的自信，而是一種被碾碎後，由嫉妒、瘋狂、與不甘糅合而成的偏執火焰。

夏凡！

這個名字，已經化作他此生的夢魘，也是他必須踏著屍骨超越的宿命之敵！

看到唐三眼中的瘋狂，玉小剛非但沒有擔憂，反而露出了一絲病態的欣慰。

他拍了拍唐三的肩膀，聲音低沉而有力。

“小三，記住今天的恥辱！

真正的強者，是在逆境中開出惡之花！

用你百倍、千倍的努力，去把今天跪下去的尊嚴，一寸寸地撿回來！”

“是，老師！”

唐三咬牙切齒，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玉小剛滿意地點頭，目光掃過地上那具冰冷的曼陀羅蛇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