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淚之門的煉獄

紅海的入口，曼德海峽。

古老的阿拉伯商人稱其為“淚之門”，因為這裡的洋流湍急，暗礁密佈，且常有風暴，無數船隻曾在此沉沒，令水手落淚。

但今天，讓這片海域沸騰的，不是風暴，而是戰爭的陰雲。

托勒密王朝的海軍上將、希臘人阿里斯托芬正站在他巨大的三層槳座戰艦“波塞冬號”上，神色倨傲地看著南方海平線上出現的黑煙。

為了響應羅馬盟友的號召，也為了獨吞東方貿易的鉅額利潤，埃及托勒密王朝集結了整整三百艘戰艦，封鎖了這個咽喉要道。

這些戰艦裝備了銳利的青銅撞角，甲板上站滿了手持長矛和標槍的希臘重灌步兵，以及令人聞風喪膽的努比亞弓箭手。

“將軍，那就是賽里斯人的船隊嗎？”

副官指著遠處那幾根冒著黑煙的煙囪，嘲笑道

“看起來笨重得像是一群懷了孕的海豹。他們竟然不用帆？還燒火？這是嫌海上不夠熱嗎？”

阿里斯托芬冷哼一聲，整理了一下頭盔上的紅纓

“東方人或許在陸地上有些手段，但到了海上，這是我們希臘人的天下。傳令下去，保持‘月牙陣’，利用順風優勢，直接衝過去！用撞角把他們的木頭板子撞碎！讓這些東方旱鴨子去喂鯊魚！”

在他看來，海戰的精髓依然是撞擊和接舷肉搏。至於那個冒煙的管子，大概是某種用來嚇唬人的圖騰吧。

……

“崑崙號”艦橋上。

嬴雲放下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月牙陣？順風衝鋒？還是薩拉米斯海戰那一套老掉牙的戰術。”

他轉頭看向身後的白圭之

“白總管，記得算賬。每一顆炮彈，每一斤煤炭，都要算在托勒密王朝的賠款賬單裡。”

白圭之手裡拿著算盤，擦了擦額頭的汗

“侯爺放心，屬下連折舊費都算進去了。只是……對方船太多了，若是讓他們靠上來，那是三百艘對二十艘，蟻多咬死象啊。”

“靠上來？”嬴雲輕笑一聲，“白總管，你對工業的力量一無所知。”

他拿起傳聲筒（簡易的銅管裝置），聲音冷漠地下達了指令。

“傳令艦隊，左滿舵，搶佔上風位。”

“蒸汽機滿功率運轉！”

“保持距離在三里之外，用‘放風箏’戰術。”

“目標：敵軍旗艦。紅衣大炮，給我……點名。”

嗚——！！！

淒厲的汽笛聲再次響徹雲霄，如同遠古巨獸的甦醒。

原本緩慢行駛的大秦艦隊，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煙囪裡噴出濃烈的黑煙，兩側的明輪瘋狂轉動，捲起滔天的白浪。

在埃及人驚愕的目光中，這群“笨重的海豹”竟然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度和靈活性

在逆風的情況下完成了一個漂亮的漂移，迅速拉開了與埃及艦隊的距離，並橫過了船身，將側舷那密密麻麻的炮口，對準了正在衝鋒的埃及艦隊。

“這……這怎麼可能？！”阿里斯托芬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逆風？他們怎麼可能在逆風跑得比我們順風還快？！”

還沒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大秦的怒火降臨了。

轟！轟！轟！

二十艘蒸汽戰艦，一側便是六十門改進型的紅衣大炮（有些是速射佛朗機炮）。

兩百多枚實心鐵彈和開花彈，在空中劃出死亡的拋物線，呼嘯著砸向密集的埃及船陣。

在這個距離上，埃及人的弓箭和標槍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根本夠不著秦軍的船舷。而秦軍的大炮，卻能輕易撕碎他們的驕傲。

嘭！

一枚實心彈準確地命中了“波塞冬號”旁邊的護衛艦。

巨大的動能直接擊穿了三層甲板，將底艙正在奮力划槳的幾十名奴隸砸成了一堆肉泥。

船體瞬間斷裂，海水倒灌，哀嚎聲四起。

“這就是……天雷？”阿里斯托芬臉色慘白。

緊接著，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