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西西里的葬禮

西西里島以南，這片曾經見證了羅馬與迦太基無數次血戰的海域，今日再次變得擁擠不堪。

海面上，密密麻麻的帆影遮蔽了天空。

羅馬、馬其頓、敘利亞……整個西方世界的戰艦彷彿都匯聚於此。

一千五百艘戰艦，各式各樣的旗幟，光是看著那連綿數十里的陣線，就足以讓人感到窒息。

大西庇阿站在旗艦“朱庇特號”的高聳塔樓上，手握重劍，神色凝重。

他知道，這是豪賭。

“風向如何？”他沉聲問道。

“報告將軍！西北風！順風！”

副官興奮地大喊

“諸神在保佑羅馬！順風加上我們的數量優勢，只要衝過去，哪怕是用船撞，也能把秦人的那些鐵皮船撞沉！”

大西庇阿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傳令全軍！不許減速！不許回頭！所有裝載了‘希臘火’（早期燃燒劑）的快船衝在最前面！一定要燒掉他們的帆！纏住他們的槳！”

他還不知道，秦人的船根本不需要帆，也沒有槳。

在西方聯合艦隊的對面，二十五艘大秦蒸汽艦靜靜地懸停在海面上。

它們排成了一個奇怪的“T”字橫隊，將側舷完全暴露給了敵人的衝鋒路線。

這是標準的“T字頭戰術”，但在此時的羅馬人眼裡，這簡直就是找死。

“他們瘋了！竟然敢橫著船身！”大西庇阿狂喜

“這樣他們的撞角就沒用了！衝！撞斷他們的腰！”

嗚——嗚——

古老的號角聲響徹雲霄。一千五百艘戰艦如同發了瘋的野牛群，藉著風勢，向著那單薄的黑色防線發起了決死衝鋒。

嬴雲站在崑崙號的艦橋上，手裡端著一杯已經涼透的茶。

“順風啊……”他輕聲感嘆

“可惜，現在的海戰，不靠風了。”

“距離？”

“三千步！”測距員大聲彙報。

“太遠了。那是浪費彈藥。”嬴雲搖了搖頭

“放近點。放到八百步。”

“八百步？侯爺，那樣他們的弩炮就能打到我們了！”神機營統領有些擔憂。

“那就讓他們打。”嬴雲敲了敲面前厚實的鐵板護盾

“我想聽聽，是他們的石頭硬，還是我們的鋼板硬。”

兩千步……一千五百步……一千步……

羅馬艦隊越來越近，甚至能聽到對面水手的怒吼聲。

“八百步！”

“開火。”

嬴雲輕輕吐出兩個字。

轟轟轟轟轟——！！！

剎那間，海面上彷彿升起了二十五座火山。

一百五十門改進型的紅衣大炮，加上數十門速射佛朗機炮，同時噴吐出橘紅色的火舌。

密集的炮彈如同暴雨般橫掃了羅馬艦隊的衝鋒鋒面。

在這個距離上，實心彈的威力大得驚人。一枚炮彈往往能貫穿四五艘密集的木質戰艦。

木屑、斷桅、殘肢，在空中飛舞。

而那些專門用來對付密集陣型的“開花燃燒彈”，更是成了羅馬人的噩夢。

它們落在塗滿油脂的甲板上，轟然炸開，烈焰瞬間吞噬了一切。

所謂的“希臘火”快船還沒衝到跟前，自己就先變成了火球，然後一頭撞進了友軍的船隊裡。

“穩住！別亂！繼續衝！”大西庇阿看著前鋒瞬間崩潰，心在滴血，但他不能退，“只要衝過這八百步，我們就贏了！”

然而，這八百步，成了羅馬人永遠無法跨越的天塹。

大秦艦隊並沒有停在原地捱打。

“右滿舵！蒸汽機全速！搶佔T字頭！”

二十五艘戰艦如同靈活的游魚，一邊保持著側舷火力輸出，一邊始終壓在羅馬艦隊的頭頂上。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屠殺。

羅馬人的弩炮射出的石彈，打在崑崙號的鐵皮上，只能留下一個個淺淺的凹痕，發出“噹噹”的脆響。

而秦軍的每一輪齊射，都要帶走幾十艘敵艦的性命。

半個時辰後。

海面上已經沒有了完整的陣型。到處都是燃燒的殘骸，到處都是在水裡掙扎的羅馬士兵。

一千五百艘戰艦，被擊沉、燒燬了超過一半。剩下的也已經失去了鬥志，開始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