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皇冠的陰影，迫不得已的帝王術

“講！”

“停了機器，布價會漲回去。織戶們或許能苟延殘喘，但天下更多穿不起衣服的百姓怎麼辦？而且……”

嬴雲抬起頭，目光灼灼

“那些從南洋運回來的黃金，如果不透過工業生產轉化為商品，如果不透過戰爭轉化為土地，它們就會像洪水一樣，淹沒整個大秦的經濟。”

“兄長，你堵不住洪水的。你只能……疏導它。”

“怎麼疏導？”

“移民。擴張。戰爭。”

嬴雲吐出三個血淋淋的詞

“把這些失業的織戶，把這些多餘的人口，送到南洋去，送到西域去。給她們土地，給她們奴隸。讓她們去剝削外族人，而不是在家裡被機器剝削。”

“這，就是唯一的解藥。”

扶蘇聽著這番話，只覺得一股涼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他看著嬴雲，彷彿看到了一頭披著人皮的怪物。

為了解決國內的矛盾，就要去禍害全世界嗎？

這就是你嬴雲的道嗎？

“朕……要好好想想。”

扶蘇揮了揮手，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

“回宮。”

……

當晚，嬴雲並沒有回侯府，而是去了天工院。

他坐在那臺被砸壞的蒸汽機前，撫摸著冰冷的鋼鐵，久久不語。

“侯爺。”驚鯢無聲地出現在他身後

“陛下成立了一個新的機構。”

“叫什麼？”

“皇城司。”

驚鯢的聲音低沉

“由原黑冰臺（陽）的部分精銳，加上一些儒家舉薦的‘清流’組成。直接聽命於陛下，負責監察百官，特別是……監察監天司和天下倉的所有賬目、人員往來。”

“皇城司……”嬴雲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看來，兄長是想給我套上鍊子了。”

“侯爺，要不要……”驚鯢的手按在了劍柄上。

“不必。”

嬴雲搖了搖頭

“這是帝王的本能。他若是不防著我，他就不是合格的皇帝了。讓他查。反正我們的賬，他也看不懂。”

嬴雲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煤灰。

“不過，我們也得加快動作了。國內的矛盾確實已經到了臨界點。如果不把這股火引出去，大秦真的會炸。”

“驚鯢，通知冒頓。他的商隊可以歇歇了。”

“讓他的北庭軍團，準備向西進發。”

“我們要去安息帝國，去那裡……製造一場更大的‘需求’。”

“既然國內的布賣不出去，那就讓安息人買。如果他們不買……”

嬴雲眼中閃過一絲暴戾。

“那就用大炮，轟開他們的國門，逼他們買！”

......

咸陽宮，麒麟殿。

一場關於“機器與人”的大辯論，正在朝堂上激烈進行。

以右丞相陳平為首的實幹派，和以新任御史大夫（儒家代表）孔安為首的保守派，吵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