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可以不活,但不能沒活

第199章 看誰先,遊向慾望。

“黛兒。”

“嗯?”

“你還記得幾個月前,你被人綁架嗎?”

夏黛兒抬頭看向哥哥,意氣風發的代議員先生剛剛結束了他的演講,沒有像往常一樣與支持者和夥伴們打招呼,而是獨自回到了休息室中。

演出開始的奏樂聲傳來,隔著玻璃幕牆隱隱聽不真切,是極其喜慶的旋律,除了坐在沙發上的兄妹二人外,一隻醜醜的哈巴狗守在門口,連保鏢都不允許進來。

“.當然記得。”夏黛兒不明白哥哥為什麼要在這時候說這件事。

埃隆拿著一杯清水,潤了潤演講後的嗓子,隨後淡淡說:“那時運的貨物,其實是一批被學院的管制的培養槽,唯一的被許可的作用是養養史萊姆之類的魔物花草但其實只要稍加改裝,用途就有很多了,包括被學院嚴令禁止的活體奧術器植入研究。”

夏黛兒一愣,想起了躲在馬車中時看到的巨大玻璃管與複雜的管道。

旋即,她明白了哥哥所謂的“學院管制”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

“對,這是走私。”

埃隆搖晃著手中的玻璃杯,看著玻璃幕牆下的舞臺那些自動演奏的奧術樂器,語氣平靜的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們布蘭森家是這座城市最大的奧術器走私商,這是父親一個商人能娶到羅恩貴族的理由。”

“我接手這個生意後才明白為什麼父親敢冒著學院禁令也要走私走私的利潤讓我們建起了這座空港,亞歷山德家族在我們的競爭下連議員席位都要丟了,愛士威爾的銀行業在這二十餘年間被我們掌控了百分之四十,西威爾的黑道們恐怕想不到他們的生意連我們的零頭都不到。”

夏黛兒震驚的捂住了嘴。

“.你們,沒和我說過”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埃隆的目光很是複雜,“如果不是父親突然生了病,恐怕我也要等上五年十年才有接觸這些的機會。”

“我們的客戶只有羅恩王國,這也是能瞞這麼多年的唯一原因,避開火車和有可能被學院檢查的飛空艇,將貨物用馬車運過邊境當做日用品賣可偏偏你那一次就出事了。”

“預言之子的事讓羅恩王國很不安,他們無法接受不列顛出現一名戴王冠的勇者,若預言成真,羅恩甚至有被吞併的可能。他們這些年在搞軍備升級,他們需要我們.而在我接手生意後,我提出的條件是支援我的改革。”

“他們只能同意,因為比起一座山城的一個議員席位,羅恩王室更看重國祚延續。”

夏黛兒茫然的看著哥哥,“那這麼說來,我們走私禁品.是在做好事?”

埃隆的政治理想在少女看來,是能讓這座城市,讓那座鍊鋼廠裡的工人變得更好的事。

“那天你被劫持,貨物丟失,數月來我們的調查幾乎都在針對奎恩,和珠寶店的幾個劫匪,但現在看來我或許想多了。”

“想多了?”

“我以為學院知道了走私的事情,奎恩便是學院派出的秘密調查員,而他們肯定查到了什麼,收回了貨物。之所以不對我們動手,是因為貨物的買家是羅恩王國,而校長與羅恩的卡文迪許王爵是青年時代的密友,因為這層關係在所以學院只是暗地裡警告一下.”

埃隆捏著眉心,苦笑了一下。

“但後來我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珠寶店劫匪有著和車隊劫匪相同的奧術手段,而羅恩那邊一直在催促發貨,彷彿學院絲毫沒有警告過他們直到重新走私一個月後,我才確信學院要麼什麼也不知道,要麼不管。”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

埃隆看向自己的妹妹:“那就是奎恩的出現只是個意外。”

“.意.外?”

“有一個點我始終沒想通,那便是為什麼你和卡特琳能活下來。如果是學院動手,那要殺人也只會是在審判後,而延根流亡政府的人根本不可能留活口.但如果劫匪是羅恩王國的人呢?”

“奧術器不是他們買的嗎?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夏黛兒沒懂。

“.他們怕我改革到最後,會投向有勇者的不列顛那邊,因為我們的思想同根同源。”

“他們害怕我的改革到最後會席捲整個南大陸,從而推翻現有的貴族與王朝制度.因為帝國就沒有貴族。”

埃隆說著妹妹不明白其意的話。

“你之所以活下來是因為這件事只是一個警告,他們想我往學院介入調查的方向想,從而不敢與學院接觸,沒有學院的支援我的改革就算拿到全部議會席位也無法成功.”

“但奎恩是個亂入的因素,他們沒想到正是因為奎恩,我才能和學院接上線.老實說,奎恩和安庫亞對我的試探與調查我都知道,但這和我們家的生意完全無關,他們在試探我的品格、思想、生活習慣.這像是學院在考察一個改革者該做的事。”

“這樣一來,整件事便能說得通了。你所看到的劫匪能從手裡噴火,是因為他們的奧術器都是我們賣的,連黃金之風支援的西大陸人都能搓出來的技術,羅恩王國沒理由搓不出來.”

埃隆將水杯中的水一飲而盡,隨後解脫一般放到桌上,邊搖頭邊說:“這件事還有很多疑點,比如奎恩的身份,現在來看他不太可能是校長的私生子,這個人是突然冒出來的,卻能獲得學院的垂青”

“但如果往超展開的方向想我在想這傢伙會不會是預言之子。”

“哈?”夏黛兒傻了,“你說奎恩是勇者?”

“不然學院為什麼接納一個這麼怪的人?他身上有很多特質,緊繃感、鬆弛感、與出身不符的談吐、戒心、一個.迷茫的人?這些特質可以是任何人,吟遊詩人,鋼琴家,富家子弟.但唯獨不該是一名奧術師。”

“當然,這只是一種猜測,也可能是校長的私生子,世界上哪位大人物的後代,誰知道呢,魔族來的奸細?打入學院內部搞破壞的.呵,有點誇張了。”

“哥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夏黛兒美眸盯著自己的手,纖長白皙的手指糾纏在一起。

“因為我所有的推測,需要一件事才能成立——”

埃隆看向自己的妹妹,聲音不復演講時那般自信與澎湃,帶著不知為何而來的愧疚與複雜說道:“那就是他真的喜歡你。”

“這樣才能解釋他所有行動的動機。”

夏黛兒幾乎是下意識搖頭,可哥哥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我的改革需要時間,我要在伐魔戰爭前完成這一切,切實有效的勞動法制度、政府執行效率提升、用國企承擔民生保障哪怕我有學院支援,這也會困難重重。”

“羅恩王國是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我支援不列顛叛黨的就是給他們看的,讓他們知道我沒那麼好拿捏學院並非真的支援我,我需要和學院高層面談,而奎恩和安庫亞是我唯一向上接觸的途徑。”

“像之前那樣的綁架案,接下來不會少,在巨大的利益衝突面前我們家所有人都不再安全。我無所謂,但你不行,你想要出門,想要有以前那樣的日子,就需要有人能震懾住那些貪婪的資本家.”

夏黛兒垂著頭沉默許久,她光潔的側臉被憂鬱與惶惶不安所佔據。

“他今晚約我聊聊,就在等一會兒,那家酒館。”

“走吧。”埃隆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先去給學院的人敬杯酒,讓我們改變這座城市。”

燈火聚集在舞臺上,音樂在流淌,前排的觀眾席並不似高處那般擁擠,一圍圍圓形沙發坐著打扮光鮮亮麗的大人物,埃隆端著酒杯從容的走過,夏黛兒跟在他後面,思緒跟著音樂飄忽?

他會跟我說什麼?道歉嗎?還是以後做朋友.周圍的人看見哥哥走來,紛紛端起酒杯想向他致意,猶如雄獅走過他的領地,而哥哥只是以點頭回應。無論是官僚、銀行家、大企業的領導者,亦或是佩劍戴羽的貴族,都沒能讓他停下腳步以酒回敬。

他在無聲的宣告一件事,他不再是愛士威爾權貴階層中的一員。

而是領導者。

沒有人敢有什麼異議,哪怕被埃隆無視,也會擠出最燦爛最熱烈的笑容,因為這個年輕人正在走向學院的位置。

學院的位置位於舞臺的正前方,是被執法官最密切保護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打擾師生在假期中的娛樂活動,本來連埃隆都不行。但當他走過去時,幾名得到死命令的執法官猶豫了片刻,聯想到先前學院的老師們為他演講鼓掌,最終還是將道路讓了開來。

坐在最前的是幾名老教授,每年奧術祭時會來觀看晚會的都是這幾人,學院裡愛湊凡俗熱鬧的老師可以說都在這了。埃隆端著酒杯走了上去,幾名老頭竟然難得的沒有擺臭臉,而是笑著向埃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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