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自目視極遙遠的地平線方向,吹拂來狂風,
烏黑厚重的雲層不斷翻湧,露出一個缺口。
月白色的輕柔光束從烏雲中穿透而出,掃過殘缺的世界,
點亮了下方的伯恩領。
自午夜始,
在這場叛亂之夜中被不同的人做出的不同抉擇,終於迎來了命定的交接之刻!懦弱與勇敢,忠誠與叛逆,虛偽與真實,逃避與進擊.這一切倒映在蘇亞逐漸變得猩紅的瞳孔中。
他駕著馬,仰著頭,馳騁在騎士團的最前方,
背後吹來的風與慣性前衝帶來的風撞擊在一起,掀起額前的髮絲,隨著戰馬的起伏而不斷顫動。
目光死死落在前方,
看著烏黑的大地落滿月光,看著平原的草地化為赤土,看著單調的景色變成躍動的線條快速滑向身後。
從丘陵地穿越萬人大軍狼狽逃走的自己,而今,卻因無常的命運而再次踏上這方戰場。
不斷接近,不斷接近——
直到,
在午夜二時,高天的月光照耀下,於這片熟悉的丘陵地上,
虛假的騎士王,看到了向他宣誓效忠的那位圓桌騎士。
那是正被疾馳高躍而起的赫克託,以一杆四米長騎槍頂著眉心,即將得授賜死的盧坎!
看到這一幕,蘇亞的瞳孔驟然猛縮!#(時間稍稍前推十分鐘。)“你沒有回答。”
“你不敢回答。”
“你更沒有辦法回答,儘管答案早已在你的心中。”
“盜賊——”
赫克託冷冷看向偽裝成夥伴騎兵的盧坎,漠然揭穿道:“菲洛塔斯一直都知道,我、父親,乃至妹妹與他的志向完全不同,我們是為王效忠的騎士,也只願意為那位偉大的王獻上一切——包括生命。”
“菲洛塔斯不可能會在這種時候,邀請他明知不可能與他同流合汙的我參與這場謀逆。”
“所以——”
赫克託冷聲喝道:“你絕對不是菲洛塔斯的騎士,你,究竟是誰?!”
月光籠罩的平原上,
軍陣前,三千夥伴騎兵的注視下,
被拆穿的盧坎臉上露出一抹真是沒有辦法的無奈,又像是忍耐了許久,迷茫徘徊了許久,終於能夠解脫的釋然表情,
“呵呵呵呵~”
“真是的每一次都沒有留給我準備的餘裕,總是就這樣輕易地被拆穿,這樣的我也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詐騙犯嗎?”
“那麼——”盧坎平靜地抬起手,扣住耳後的麵皮,眯起眼睛,對著赫克託露出一抹彬彬有禮的微笑,
“您不妨猜一猜,我是誰?”
赫克託淡淡道:
“不管你是誰,將夥伴騎兵團欺騙出營,都是死罪!”
“是嗎?”
“那就請您在我的死罪之上,再罪加一等吧!”
盧坎微笑著,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畏懼,他輕輕揭開臉上的人皮面具,幽幽看向赫克託。
而在看到盧坎面具下那張臉之後,赫克託瞳孔驟然一縮。
這張臉,他不久前才見過,正是不列顛的那位巔峰英雄,埃克托爵士!
“是你!?”
“偽裝成埃克托爵士,欺騙了塞琉古將軍與我們的那個騙子!”
盧坎平靜地看著赫克託,嗓音逐漸變得威嚴起來,就像是一位真正歷經了58年風霜,久經戰陣的老將般:“誰告訴你,這是偽裝的了?”
他緩緩抬起手,一道火焰般的紋路出現在變得蒼朽遒勁的手背之上,而半空中,一柄纏繞著流火的長槍徐徐落下,落入盧坎的手中。
“我是菲洛塔斯麾下,名為帕里斯的夥伴騎兵,也是向尤瑟王效忠的不列顛英雄騎士埃克托,更是——”
說到這裡,盧坎緩緩扭過頭,看向一側的沃文·霍金斯騎士,冷聲開口道:
“哈利卡納蘇斯的國王,摩索拉斯!”
聽到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