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外面的那群騎兵在盧坎口中已經成為了可能洩密,洩露根本不是什麼王國繼承人的蘇亞是王國繼承人情報的風險源。
但他們此時已經選擇了向自己效忠,
不論這份屬於逃兵的忠誠是否可靠,這群人都是蘇亞此刻除了腰上這把劍之外,在這個小團體中唯一能嘗試掌握的力量。
所以,連一秒也沒有猶豫,
比起被外人幹掉更害怕被自己人幹掉的蘇亞打破這份籠罩在石屋內的沉默,看向身前兩人,先是開口問道:“所以說,誰能解釋一下,”
“為什麼一定要靠我的身份聚攏潰兵才能抵達王都?”
已經接受了蘇亞是文盲這個設定的梅莉轉過頭解釋道:“因為對魔力。”
“成建制的軍隊能夠自發形成對魔力,對抗天空中由魔術師們密佈的偵測之眼。”
“這麼說可能有點抽象,但是,人越多,我們越隱蔽。”
“沒有對魔力,孤身行走的職業者一旦被偵測之網標記,就會被立刻鎖定位置,然後遭到‘呂克昂’的魔術師追殺。”
“呂克昂?”
蘇亞撓了撓頭,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這又是個啥?
盧坎接過話茬,解釋道:“呂克昂,全稱是呂克昂哲學魔術學院,是哲學派傳奇魔術師亞里士多德創立的魔術學院。”
“最開始的確是一個培育魔術師的正規學院,不過現在,你可以理解為,這是個精神病院,裡面裝著一群為了從哲學側抵達‘根源’的瘋子。”
“為了研究‘哲理’,他們正大量捕捉落單的敵國職業者。”
梅莉繼續道:“如果我們偽裝成軍隊,那麼碰到的只有軍隊。”
“而如果是單人,那麼在這片土地上碰到的,可能就不只是軍隊了,魔術師殺手、逍遙學派的哲學側魔術師、教會代行者、因魔力潮汐而復甦的遠古魔獸,還有最危險的.”
“隸屬坎特伯雷大主教與康沃爾大公的十字禁騎。”
“所以,我們這些職業者,要麼跟隨有身份的貴族,要麼混入成建制的軍隊,而眼下不列顛成建制的軍隊被馬其頓大軍堵在黃金鐵幕前四處絞殺,迫使我們只能借貴族的名義聚攏小股人馬遊竄奔逃。”
蘇亞點了點頭,
這麼長一大串設定他其實壓根沒聽進去也無法理解,但是,他唯獨聽出來了——
現在,這裡,自己的作用無可或缺。
而盧坎之所以找上門來,除了‘埃克托’的身份已經不能用了,需要藉助自己的身份之外,他正急於幹掉外面那群白日裡還親密無間的騎士們。
至於為什麼?蘇亞也不需要理解,只需要知道,現在,看似是梅莉和盧坎兩位‘強者’在商談後續的路線,但實際上,他才是掌握著主動權的那個。
幹掉外面那群騎士,表面上受益的是自己,但實際上受益的卻是——
蘇亞將目光轉向正準備繼續口花花的詐騙犯。
盧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於是扭過頭來,對他露出一抹極富感染力的知性笑容。
接著,他繼續扭過頭看向梅莉,臉色一正,一派嚴肅地沉聲勸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梅莉小姐,你也不想還沒有活著回到王都就被十字禁騎給幹掉吧?”
梅莉頓時猶豫了:“這”
雖然她會因為沒錢而幹一些打家劫舍的勾當,但不代表梅莉是個冷漠利己到極致,殺人都不眨眼的正統魔術師,比起作為魔術師追求她這一派魔術的根源,梅莉更喜歡的是沒事搖兩把骰子。
她行事的出發點,打家劫舍的出發點,都是為了搞點錢去搖兩把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