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亞喃喃著抬起手掌,看向從手腕處蔓延至指尖的一條條奇怪白色紋路,相比起白日,這些紋路再度生長了一截,勉強在手腕處構成了一個菱形紋樣的雛形。而就在蘇亞懷疑人生的時候,一道披著月光的身影從身後緩緩走來,
“我還是頭次見到這種藏在肌肉裡默默生長的戰紋,如此誇張地直接出現在體表。”
是梅莉的聲音,
這名魔術師少女從背後的樹蔭中跳出,蹲在蘇亞身旁的一塊白色石頭上,指著蘇亞手腕上的紋路,開口道:
“根據魔術師解剖一些晉升過程中的職業者的文獻記載,”
“這種東西,是鍛鍊戰技後會出現的副產物。”
“完成戰技的修行後,職業者的肌肉與經絡中會出現這種被稱為‘戰紋’的紋路,但是,直到現在,我們依舊無法解析這究竟是什麼事物。”
“它無法承載力量,也無法增強體魄。”
“但是,與這種紋路最終一同成熟的,卻是另一種神奇的事物,”
“騎士戰士們稱它為‘氣’。”
“暗殺者們稱它為‘查克拉’。”
蘇亞微微側過頭,目光順著映在少女臉上的月光描繪輪廓,好奇問道:
“氣?你好像說過,那是成為高階劍士的必備事物,難道,這些紋路其實是承載那種神奇力量的通道?類似什麼奇經八脈之類的?”
“很遺憾,並非是這樣。”梅莉搖了搖頭,拄著腦袋想了想,解釋道:“擁有戰紋的人,未必能夠擁有氣。”
“而擁有氣的人,他的戰紋也未必比其他職業者更多更密。”
“這兩者並非繼承的關係,說起來,它們的關係更像是一種介於雞生蛋,蛋生雞關係之間的抽象事物。”
“但是,”
“聽我老家的人說——”
“它所承載的.是一種更偉大更璀璨的事物。”
說到這裡,梅莉眸光微微一黯,但她又立刻將眼睛眯成一對月牙,嘿嘿一笑,“不過,這都是騙人的。”
“以前我的理想其實並不是成為魔術師,我也會拿著劍呼呼訓練,只是”
“我直到最後也沒能理解那種更璀璨的事物是什麼。”
蘇亞稍稍坐正了些,輕聲問道:“所以,梅莉,你想說什麼?”
梅莉站起身,揹著手踮起腳尖,從石頭上跳下來,又在月光中轉過身,似乎是意有所指,又像是在提醒著什麼一樣,悠悠開口道:
“傳說能將戰紋凝成紋章形狀的人,都是這世間千年一見的英豪,他們或是屠龍的勇者,或是統治千萬人的國王,或是討伐邪惡的英勇戰士,又或是經歷無數傳說故事的遊吟詩人.但唯有一點相同,他們必定會揹負常人難以理解的命運。”
“當這枚紋章成型的那一刻,”
“你一定會面臨抉擇,”
說到這裡,梅莉頓了頓,繼而凝聲道:
“而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能夠正視你內心的選擇。”
“然後,”
“選出一條讓自己絕不會後悔的道路。”
蘇亞眨巴了下眼睛,不太理解魔術師少女話語中的意思,但是,唯獨此刻,他能從眼前少女眼中看到最真實誠摯的真情流露,那是一種近乎於祈求的目光,和一種混雜了沉重恨意與悔意的複雜。
被蘇亞這樣直勾勾盯著的梅莉莫名地覺得有些羞恥,覺得莫名其妙說出這番話的自己簡直蠢透了,就像是沒穿衣服站在蘇亞面前一樣。
她抿著唇背過身,腳步飛快地走向睡覺的帳篷,“咕~唔.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警告你不要擅自亂猜些什麼。”
“該睡覺了。”
“這只是作為牌友的一點提醒,其實不聽也沒有關係,麻煩你就當是在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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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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