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道心種魔，骨叔之惑

“道子。”

古榕深吸一口氣，他收起了自己的武魂真身，恢復了那副枯槁老者的模樣。

他緩步走到唐辭面前，那雙深邃彷彿能洞悉空間的眼眸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困惑。

這是他今天第三次如此鄭重地面對這個孩子。

“老夫有一事不明。”他躬身行了一禮，姿態放得比面對自家宗主寧風致時還要低。

“講。”唐辭依舊在整理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

“您……您是如何一眼便看穿那雪魔猿三萬年前的舊傷的？”古榕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又是如何，僅憑一滴酒液，便化解了那連它自己都束手無策的冰碧帝皇蠍的本命劇毒？”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寧榮榮和一旁的唐影想問的。

唐辭停下了動作，他轉過身，看著一臉求知若渴的古榕，忽然笑了。

“老骨頭，我問你，一個技藝最高超的鐵匠，他需要把一塊鐵砸得粉碎，才能知道這塊鐵裡面哪裡有雜質，哪裡有裂痕嗎？”

古榕一愣，下意識地搖頭：“……不需要。經驗豐富的鐵匠，只需用錘子輕輕一敲，聽其聲音，便能辨其優劣。”

“那一個醫術最高明的醫師，”唐辭繼續問道，“他需要把病人開膛破肚，才能知道病人的五臟六腑哪裡生了病變嗎？”

古榕再次搖頭：“……也不需要。真正的神醫，只需望聞問切，便能洞悉病灶根源。”

“這不就結了？”唐辭攤了攤手，理所當然地說道，“鐵匠聽音，醫師望氣。我也只是‘看’了一眼那隻大猴子身上的‘氣’而已。”

“氣？”古榕和寧榮榮都聽得雲裡霧裡。

“萬物皆有氣。”唐辭指了指上方傾瀉而下的月光，“月光，有太陰之氣。”

他又指了指腳下那尚有餘溫的地脈：“大地，有後土之氣。”

“你們魂師修煉的魂力，是為‘元氣’。生靈臨死前的執念，是為‘怨氣’。”

他最後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而一個生靈，無論他有多強大，只要他還活著，他的‘氣’就必須是圓融通暢的。

一旦他的‘氣’在某個地方出現了‘淤塞’、‘斷裂’或是混入了不屬於自己的‘雜氣’，那他便是‘病’了。”

唐辭看著古榕，平靜地說道：“那隻大猴子，它的‘氣’強盛如山嶽。但在它的左肩，卻盤踞著一股陰冷尖銳如同毒蛇般的‘雜氣’。

那股‘雜氣’已經與它的本源之氣糾纏了數萬年，形成了一個無法化解的‘死結’。”

“我所做的，很簡單。”

“我只是用我的酒，那股至陽至剛的‘火氣’，去將那個‘死結’燒開衝散。

結一旦散了，它那如同江河般的本源之氣，自然會自己將那些殘餘的‘雜氣’滌盪乾淨。”

一番話說得古榕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氣！

淤塞！

死結！

衝散！

這些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詞彙組合在一起，卻彷彿為他開啟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

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力量”還可以用這種方式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