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道子

一息，兩息，三息……

“宗……宗主身後！”

三長老唐彥那因為過度驚駭而變了調的聲音，顫抖地響起。

眾人聞言，猛地將目光，投向了唐嘯的身後。

然後，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了。

只見那面堅不可摧的，足以抵擋數位封號鬥羅全力一擊的萬年玄鐵牆壁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洞。

一個直徑約莫一尺，邊緣光滑得如同鏡面一般的，完美的圓形空洞。

陽光，從那個空洞中，照射了進來，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明亮的光斑。

透過那個空洞，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殿外那湛藍的天空，以及，悠悠飄過的白雲。

牆，被穿透了。

不是被砸開，不是被轟碎。

而是，被一股無法理解的力量，從最基礎的層面上，徹底地，“抹除”了。

唐嘯緩緩地，緩緩地，轉過身，看著那個完美的圓形空洞，感受著從洞口吹進來的山風，他那張素來不動如山的面龐上

第一次，流露出了震撼，以及，一絲……朝聞道般的……狂喜！

他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唐辭，聲音嘶啞地問道：

“這……這是什麼力量？！”

唐辭緩緩收回拳頭，看著自己那依舊白皙的手掌，想了想，回答道：

“這不是魂骨的力量，也不是魂力的力量。”

“這是……‘凝聚’的力量。”

他看著一臉困惑的眾人，用一種他們勉強能聽懂的方式，解釋道：

“二長老的錘子，能將一塊巨石，砸成一地碎石。這是‘破碎’。”

“宗主的拳頭，能將一座小山，夷為平地。這是‘毀滅’。”

“而我剛才那一拳，”他頓了頓，平靜地說道，“能將一座山，凝聚成……一粒沙。”

破碎，毀滅，凝聚。

三個詞，代表著三種截然不同的，對力量的理解！

而毫無疑問，最後一種，已經遠遠地，超越了前面兩種的層次！

這，便是“道”與“術”的根本區別！

整個大殿，再次陷入了死寂。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站在這個世界金字塔頂端的強者。

他們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唐辭這番話裡，蘊含著怎樣一個恐怖的，足以顛覆整個魂師世界觀的……新世界！

許久之後，唐嘯仰天，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大笑！

那笑聲中，充滿了釋然，充滿了激動，充滿了希望！

“好！好！好一個‘凝聚’！好一個‘一粒沙’！”

他走下臺階，來到唐辭面前，不顧自己宗主的身份，竟對著這個七歲的孩童，深深地，鞠了一躬！

“唐辭，聽令！”

唐嘯直起身，聲音前所未有的，鄭重無比！

“從今日起，你，不再僅僅是昊天宗的弟子！”

“我以昊天宗第八代宗主之名，冊封你為，昊天宗……‘道子’！”

“地位，等同於少宗主！上至長老，下至弟子，皆需以禮相待！你的道，便是宗門的道！你的意志，便是宗門未來的方向！”

“你，可願，接此封號？！”

他的聲音，在大殿內，滾滾回蕩！

所有長老，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竟沒有一人，提出反對。他們齊齊起身，對著唐辭，微微躬身。

這是對強者的敬意，更是，對“道”的……臣服！

然而，面對這足以讓任何弟子都欣喜若狂的，一步登天的冊封。

唐辭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苦惱。

“道子？少宗主？”

他撓了撓頭，問道：“聽起來，好像很麻煩的樣子。”

“這個……有專門釀酒的執事嗎？或者，俸祿會高一點，可以買到更好的酒嗎？”

唐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

“……可以。”

“哦，那好吧。”唐辭點了點頭，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冊封完了嗎？完了我回去了。”

“有點困，想回去……睡個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