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麼說來，我大D還要謝謝你咯？
“龍根叔，你這麼早和我通電話，應該不只是第一時間和我分享你的快樂吧？”
霍天行現在只想睡個回籠覺，直接開口，強行讓龍根‘直入主題’。
“阿行，你今天確實瘋狂，甚至以後好長時間，你的名號都會在道上流傳，但是我說過好多次，風光一時不難，風光一世很難。”
“你昨晚這麼做，東星與洪興一定會反擊，你到時候怎麼辦？”
龍根緩緩開口說道。
“龍根叔，既然你這麼說，肯定就是有辦法咯。”
霍天行笑著回道。
“阿行，你給社團掙了這麼大的面子，讓社團所有人都長臉，於情於理，社團都要提拔你。”
龍根緩緩說道。
“龍根叔，你的意思是……”
這一刻，霍天行徹底醒了，他已經猜到了龍根想要說什麼，因為他和龍根想的一樣。
“九區話事人，阿行，這一次你全力去爭九區話事人，只要當上了九區話事人，洪興與東星再要向你動手，一定會投鼠忌器。”
龍根大聲說道。
除了新記與號碼幫是全港一條龍，即在港島每個區都有堂口外，就數和聯勝堂口最多，除了尖沙咀外，港島各個區也都有和聯勝的堂口。
但在這大大小小几十個堂口裡，只有九個堂口的負責人可以被稱為九區話事人，也只有九區負責人才能去競選和聯勝龍頭。
換句話說，九區負責人就是和聯勝的門面。
這就是為什麼吹雞在灣仔沒落到了那種程度，只有兩間小酒吧和一家小拳館，在他沒做和聯勝龍頭之前也沒有被人踩的原因。
只是從四九仔直接跨過紅棍、白紙扇、草鞋的大底身份，甚至直接跳過地區負責人，直接當九區話事人，別說和聯勝五十多年曆史，哪怕是加上和合圖近百年的歷史，都沒有過這種人。
“龍根叔，你這麼看好我？”
霍天行笑著說道。
“阿行，我說過了，你是我最得意的門生，你風光，我就風光。”
“不過阿行，你也不要報太大的希望，畢竟和聯勝這麼多年，哪怕是當年大哥成、斧頭俊都沒有做到從四九仔直升九區話事人，你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說到這裡，龍根微微一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龍根的這句話讓霍天行感慨，這就是龍根這種老江湖的說法藝術，高情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低情商：跑路。
“龍根叔，謝謝你，你說的話，我記住了。”
霍天行這聲謝謝，說的真心實意。
但。
“阿行，我們和聯勝這些叔伯你都懂的，你這件事又這麼大，要跑通他們的關係很難很難，所以……”
龍根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讓霍天行自行理會。
而霍天行剛剛真心實意的感謝已經被他扔出了腦袋，現在他都沒法確定，龍根這老傢伙是真的要給自己跑九區話事人，還是想著趁他霍天行跑路前從他身上敲一筆油水。
“龍根叔，你這麼幫我，我都不曉得多感謝，這樣，我會吩咐佔米，只要龍根叔你需要，佔米能滿足的一定滿足你。”
霍天行笑著說道。
反正解釋權在霍天行手上，能滿足的一定滿足，不能滿足的那也沒有辦法。
“阿行，我一定全力幫你。”
龍根笑了。
“龍根叔，多謝。”
‘咚咚咚……’
霍天行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敲門聲傳來。
接著，高晉的聲音飄了進來：“行哥，是我，出事了。”
“龍根叔，有點事，先掛了。”
霍天行說完這句話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隨後又開口說道：“進來。”
“行哥，O記那女人又來了，在隔壁發威，說是十分鐘之內看不到你，就要把整個砵蘭街所有弟兄都拉回警局。”
“走吧，何東詩那個男人婆又玩什麼花樣。”
霍天行微微一笑，隨後起身走向隔壁的獨立屋。
此刻，隔壁的獨立屋內。
“何sir，同你說過很多次了，行哥現在真的不在，等他回來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他，讓他去找你，你看得不得？”
吉米站在何東詩面前，笑著說道。
“不得，我說了，十分鐘內我要見到霍天行，不然你們這些人就陪我一起在警局等他。”
何東詩淡淡說道。
“何sir，你這……”
“吉米仔，我同你講，昨晚你們這幫人搞了那麼大的事情，別以為我們警隊拿你們沒辦法。”
吉米還想說話，被何東詩直接打斷。
“何sir，昨晚我一直在家裡睡覺，你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吉米臉上的笑容也是一斂，淡淡說道。
“呵呵，果然有什麼大哥就有什麼小弟，你和你大哥差佬行一個德性。”
何東詩一臉不爽。
“哇，何sir，什麼一個德性，是不是說我的馬仔和我一樣靚仔？”
這時，霍天行的聲音傳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霍天行，跟我走。”
何東詩立刻轉身，直接拉著霍天行的胳膊就要帶他走。
“何sir，你這麼急，怎麼搞的像是搶男人一樣？”
霍天行笑著對何東詩說道。
“霍天行，你現在還笑得出來？”
看著霍天行臉上的笑容，何東詩就感覺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她湊到霍天行的耳邊，低聲喝道：“昨天晚上東星的紅棍高佬發，洪興的銅鑼灣堂口揸fit人大佬B，還有銅鑼灣堂口的十多個頭目全都失蹤了，現在警隊總部CID已經插手這個案子了。”
“何sir，你是特意來提醒我的？”
霍天行的眼神微微一動，笑著說道。
“我提醒你？我盯了你這麼久，眼看著就要拿你去換功勞，那幫總部的人要來摘桃子，我可不答應。”
何東詩假裝不在意的說道。
“何sir，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霍天行笑著問道。
“怎麼辦？不是你做的，你就別怕，是你做的，就主動去自首。”
何東詩扔繼續說道：“現在跟我回警局，配合調查。”
“yes，sir。”
霍天行笑著對何東詩說道。
而這句話，也讓何東詩微微一愣，看著眼前的霍天行，彷彿回到了當初她與霍天行在警校的日子。
西九龍總區警察總部，O記辦公室。
“何sir，有什麼儘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霍天行坐在何東詩的面前，笑著說道。
“霍天行，你老實同我講，東星和洪興的那些撲街失蹤同你有沒有關係？”
何東詩盯著霍天行，緩緩開口問道。
“何sir，你在開什麼玩笑，我老實同你講，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霍天行聳聳肩膀，笑著說道。
“哼，聽不懂就好，阿虎，帶他去做個筆錄。”
何東詩瞪了眼霍天行，隨後叫自己的手下帶霍天行去做了個基礎的筆錄。
二十分鐘後。
“何sir，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做完筆錄的霍天行走到何東詩的面前，笑著問道。
“走吧走吧。”
何東詩揮著頭，頭都沒有抬，似乎是不想看見霍天行一般。
“何sir，那就再見咯，今天多謝你，改天請你吃大餐。”
霍天行笑著說完這句話，就轉身準備離開O記。
“切，請吃大餐也不說好時間，改天改天，沒有誠意。”
等到霍天行轉身後，何東詩才抬起頭，對著霍天行的離開的背影比了箇中指，低聲罵道。
然而就在這時，兩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帶著4、5個年輕稍輕一點的男人，推開了O記辦案區的大門。
“霍天行是吧？我是警隊總部重案組總督察莫偉琛，這位是章文耀警司，現在警隊懷疑你與昨晚多人失蹤的案子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莫偉琛伸手攔住霍天行，大聲說道。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居然正好就在這裡碰到霍天行。
原本章文耀、莫偉琛是帶人直撲砵蘭街，想要帶走霍天行，結果到了那裡之後，被告知霍天行已經被西九龍總區O記帶走了。
於是乎，章文耀與莫偉琛又帶人來到西九龍總區O記，撞個正著。
“警隊總部重案組警司章文耀？總督察莫偉琛？”
霍天行看著面前的章文耀與莫偉琛，臉色有些複雜。
倒不是因為這兩個差佬要帶他回警隊總部接受調查，而是這兩個名字，霍天行非常的熟悉。
尤其是章文耀，這不是出賣天養生的那個警隊警司嗎？（出自電影《男兒本色》。）
霍天行來到港島之後，並沒看到中環有爆發過什麼爆炸案，也就是說，天養生等人現在還沒有同章文耀合作。
那……
想到這裡，霍天行眼神微微一動，那可是一億美元，按照港幣與美元的錨定匯率，那就是七點五億港幣。
霍天行將靚坤、陳眉、韓琛三個人都‘洗劫一空’，都還沒有四億港幣，這可是三位賣粉頭子積累了十幾年甚至一輩子的財富。
霍天行此刻已經做出決定，這一億美元，他勢在必得。
“走吧，周先生。”
莫偉琛沒有再給霍天行思考的時間，直接掏出手銬，就準備將霍天行帶走。
“喂，現在霍天行是我們O記的嫌犯，你們CID直接把人帶走不好吧？”
這時，何東詩走到了霍天行的身前，將霍天行擋在自己的身後，對著章文耀與莫偉琛大聲說道。
此刻的何東詩，很像一隻護著雞仔的母雞。
“何sir，總部辦案的優先順序，你應該知道的，需不需要我同你們O記的警司打個招呼？”
章文耀瞥了眼何東詩，淡淡的說道。
“章警司，就算是秦警司現在就在這裡，你們CID沒有出手續，也別想帶走我們O記的嫌犯。”
何東詩根本不屌他，大聲說道。
而O記的其他警員在聽到何東詩的話後，也都站了起來，看向了章文耀等人，顯然現在已經不是章文耀與何東詩之間的事，而是O記與CID之間的事。
作為警隊歷史最悠久的部門，CID刑事偵緝部歷來都是港島各大辦案部門裡排第一的部門。
除了空降的鬼佬高階警官外，其餘的警隊憲委級警官很多都是從刑事偵緝部裡走出來的。
但從七十年代四大探長跑路，四大探長時代落幕，警隊與社團之間脆弱的平衡被打破，港島的社團開始猛烈擴張他們的勢力。
單單是七七年這一年，港島各社團間就發生了十一起萬人以上規模的械鬥。
當時的港督麥裡哲給當時的警務處長下了死命令，如果社團勢力得不到有效遏制，他會讓ICAC再一次啟動對警隊的全方位調查。
在這種情況下，警隊開始大規模給予O記權力，這也讓O記在短短几年之內，就超越了緝毒科、掃黃組、商務罪案調查科等部門，成為了能與CID相媲美的強勢部門。
據說O記現任總警司李文彬（出自電影《寒戰》）即將被提拔為刑事部部長，成為港島警隊有史以來第一位非CID出身的部長。
“莫sir，馬上去開手續。”
章文耀很清楚，沒有正規手續，自己別想在O記帶走霍天行。
“好的，章警司。”
莫偉琛應了一聲後，便快速轉身離開O記。
“這位sir，怎麼稱呼？”
吩咐完莫偉琛去開手續後，章文耀看向何東詩，笑著開口問道。
“哇，這位阿sir，我怎麼感覺你在威脅這位madam？”
霍天行向前走了一步，笑著說道。
“何東詩，章文耀警司，我是西九龍總區O記高階督察何東詩。”
何東詩又向前走了一步，再一次將霍天行護在自己身後，看著章文耀大聲說道。
“何sir，我記住你了。”
章文耀直接無視了霍天行，在他的眼裡，一個矮騾子罷了，社團裡，只有蔣天生、駱駝、許華炎這樣的龍頭大佬，才有讓他高看一眼的資格。
“霍先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這時，一個霍天行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傳入了他的耳中。
呂欽權提著一個公文包，快步走到了霍天行的面前：“早上代霍先生你去了人權監察委員會領了勳章，緊趕慢趕，現在才趕過來，真是抱歉，周先生。”
呂欽權一邊說著話，一邊掏出一枚銀色勳章，掛在了霍天行的右胸口。
站在霍天行身旁的何東詩一眼就看見這枚勳章上刻著的女皇冠。
這個女皇冠代表著頒發這枚勳章給霍天行的部門有王室的授權，整個港島有這種資質的部門少之又少，每一個都不是警隊的警司可以得罪的。
正因為如此，章文耀此刻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萬萬沒想到，上一秒他還沒看上的矮騾子，下一秒就變成了他輕易不能開罪的人？
“章警司，這枚勳章威不威？我同你講，五百萬換的。”
霍天行笑著對章文耀開口說道。
這枚勳章當然不是呂欽權今天早上去領的，這是霍天行在獲得韓琛的‘資助’後，讓呂欽權去捐的款。
霍天行最喜歡港英政府這幫鬼佬的一點就是，只是籌碼付到位，他就能幫你把事情辦妥，童叟無欺。
原本章文耀的臉色就很難看，在聽到霍天行的這句話後，更是面沉如水。
而站在霍天行身旁的呂欽權也開口說道：“這位阿sir，如果你不能提供直接證據的話，我的當事人有拒絕配合你的權力。”
說完這句話後，呂欽權微微一笑：“當然，如果警官你執意要帶我的當事人回警局的話，我可以請人權監察委員會的法律顧問托馬斯安先生同你聊聊。”
章文耀聞言，沒有片刻猶豫，直接轉身就走。
原因很簡單，托馬斯安是大律師協會主席，現任港督府首席法律顧問，上一任港英政府律政司副司長。
哪怕是知道呂欽權在披著虎皮嚇人，章文耀也不敢賭。
“章警司，你這是？”
這時，剛剛辦完手續的莫偉琛正好走到了O記辦公室的門口，看見章文耀要走，疑惑道。
“派人二十四小時盯死霍天行這個傢伙，只要發現證據，立刻逮捕他。”
章文耀扔下這句話後，徑直跨過莫偉琛離開。
一臉懵逼的莫偉琛看了眼不遠處的霍天行，隨後也只能轉身跟著章文耀一起離開。
“何sir，今天多謝了。”
霍天行在何東詩身旁低聲說道。
“我是看不慣那個章文耀的做事風格，什麼總部來的，了不起啊。”
何東詩‘撇嘴’道。
“何sir，你今天在我眼裡格外的高大。”
霍天行湊到何東詩的耳邊低聲說道。
隨後，他立刻扭頭看向呂欽權說道：“呂律師，我們走吧。”
“好的，霍先生。”
呂欽權一如往常那麼專業。
“幫你這麼大忙只是口頭感謝，也不知道請我吃飯，呸。”
看著霍天行離開的背影，何東詩偷偷比了箇中指，隨後轉身向自己的工位走去。
半個小時後。
霍天行乘坐的賓士轎車停在了砵蘭街路邊。
“行哥，大D來了。”
霍天行剛剛開啟車門，還沒有下車，吉米就迎了上來，開口說道。
駱天虹與飛機被霍天行派去銅鑼灣‘接收’勝利果實，高晉又陪在霍天行身旁做保鏢。
所以現在砵蘭街只有吉米在。
“差佬行，等你好久了，我還以為你已經被警隊的人送去赤柱監獄深造去了。”
一個略帶囂張的聲音就傳入了霍天行的耳中。
“哇，大D哥，來了砵蘭街也不提前通知下，早知道你要來，我就不在警隊喝那麼久的茶，早點回來陪你咯。”
霍天行抬頭看向一臉不爽的大D，笑著說道。
“呵呵，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故意躲到警隊，不想見我。”
大D冷笑道。
“怎麼會呢，大D哥，特意來找我有乜事？”
霍天行下車走到了大D的面前，笑著問道。
“差佬行，我找你有乜事，你會不知道？老子借給你的那些兵，都被你搞成什麼樣子了？200萬港幣連他們的湯藥費都不夠。”
大D原本就是滿肚子火氣，聽到霍天行這句裝傻的話，火氣直接湧了出來。
“大D哥，我也冇辦法，誰知道斧頭俊突然發癲，我同你講，也就是我手下的天虹、飛機反應快，帶人趕緊溜，不然損失更嚴重。”
霍天行笑容一斂，極為認真的說道。
“這麼說來，我大D還要謝謝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