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駱天虹
電話聽筒裡，陳威華的聲音傳出。
“好，我等會到。”
霍天行看了眼手腕上手錶的時間，開口回道。
“嗯，我等你。”
陳威華說完這句話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嘟嘟嘟嘟……”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霍天行將話筒放回到電話機上，隨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
深夜，黃大仙區，彩虹邨。
作為港英政府最早興建的一批屋邨，彩虹邨比之後興建的鑽石山、慈雲山等地的屋邨地理位置優越許多，距離旺角、油麻地僅有不到10分鐘車程。
不過也因為年代最久，彩虹邨的各種設施早已經年久失修。
霍天行走在樓道里，樓道內原本白色的牆面早已經變得渾黃不堪，甚至有些牆面已經發生脫落。
很快，霍天行走到了七樓一間屋子的門口，按響了門鈴。
“艹，哪個撲街這麼晚不睡覺？”
十幾秒後，一個略帶凶悍的女人聲音透過門板傳入了霍天行的耳中，又過了幾秒，木質房門才被開啟。
一個身穿碎花短袖棉衣，年約五十的女人出現在霍天行的面前，看她的眉眼就知道，年輕時絕對是位美女。
正是霍天行這一世的老媽，趙美蘭。
“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已經撲街了！”
看見霍天行後，女人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喜色，但嘴巴里說出的話，卻完全相反。
“哇，老媽，要不要這麼狠，萬一撲街，我們霍家豈不是絕後了，你怎麼跟老豆交代？”
霍天行早已經習慣了趙美蘭的‘毒舌’，笑著回道。
“我早就燒香同你那個老爸講了，他的崽有警察不當，去偷女人衣服，還被抓現行，蹲了一年牢，出來以後又去混社團，哪天暴斃街頭和他在地下想見千萬不要奇怪！”
趙美蘭對於霍天行加入‘社團’，怨念頗深。
“暴斃就暴斃咯，不過能不能讓我進門先？”
霍天行看著面前的鐵門，笑著說道。
趙美蘭冷哼一聲，將鐵門開啟。
“老媽，我肚子好餓啊，幫我下碗麵條唄。”
霍天行笑道。
“你手下那麼多契女，怎麼，找不到一個給你下麵條的？”
趙美蘭沒好氣的說道。
“文行哥，你回來了，我去給文行哥下面。”
這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霍天行的耳中，一個清麗的身影出現在霍天行的眼前。
是住在隔壁的鄰居。
“阿梅，你怎麼在這裡？”
霍天行對於阮梅的記憶並不深，畢竟他和阮梅差了好幾歲，這些年霍天行又基本住在砵蘭街，很少回彩虹邨。
阮梅聞言，臉色微紅，她是因為痛經所以來找趙美蘭幫她推拿的，所以不好意思回答。
“阿梅，哪能讓你動手！你回床上躺著！”
趙美蘭將阮梅推回到房間，隨後瞪著霍天行說道：“你這個月家用都還沒給我，想吃麵？你連屁都別想吃！”
“嘿嘿，你早說嘛。”
霍天行聽罷，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鈔票，放在了她的手上。
“這還差不多。”
趙美蘭感受到了‘家用’的厚度，臉上露出了笑容。
“阿行，阿梅是個好姑娘，如果你還是警察，我說什麼也要讓她做我兒媳，現在你給我收斂點！”
忽然，趙美蘭來到近前，朝著霍天行低聲喝道。
顯然，對於霍天行現在的職業，趙美蘭非常看不上。
“馬伕沒人權啊！還是得做藝術家！”
霍天行在心裡感慨道。
……
十分鐘後，霍天行將一海碗的面吃了個乾乾淨淨。
“老媽，我等會回家睡，記得幫我留門。”
說罷，霍天行便起身走出了大門。
“臭小子，睡過道吧！”
趙美蘭嘴裡嘟囔道，只是眼神之中，滿是喜色。
霍天行師父的武館就在彩虹邨附近，走路都不需要五分鐘。
看著門上‘洪毅海’這三個字，霍天行的腦海裡閃過一段段練武的回憶。
“師父，讓您久等了。”
很快，霍天行便來到了武館正堂，一眼便看見坐在太師椅上的陳威華。
“阿行，坐。”
陳威華淡淡說道。
“師父，這麼晚讓我過來，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我去辦？”
霍天行屁股剛剛坐到椅面，便開口問道。
“阿行，你知道的，我只有兩個正式的徒弟，一個是你，還有一個就是你小師弟。”
聽到霍天行的話，陳威華輕聲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這位小師弟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練武奇才，所以我將八面重劍傳給了他。”
說到這裡，陳威華頓了頓，看向霍天行說道：“阿行，不是師父偏心，只是八面重劍對於天分要求太高……”
“師父，你不用解釋，我明白的。”
霍天行的天賦太低，學不了八面重劍，只是被人當面說天賦不行，霍天行也感覺不是很舒服，所以連忙出聲打斷。
“你小師弟只用了七年，就盡得我真傳，現在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給他了。”
陳威華也自知失言，將話題轉了回去。
“恭喜師父有衣缽傳人。”
霍天行笑著說道。
“恭喜個錘子。”
聽見霍天行的話，陳威華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那小子學成之後，吵著要闖蕩江湖，打出一片天，給我報仇，我……”
“我老了，我就希望你們兩個徒弟安安穩穩過完一輩子，江湖，沒那麼好混的！”
聽到這裡，霍天行其實已經明白了陳威華的意思。
“阿行，年輕人是攔不住的，我知道你為人一向穩重，我想把你小師弟託付給你。”
陳威華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旋即，陳威華拍了拍巴掌，一名年約20歲的精壯青年便從後堂了過來。
“阿行，你應該還不知道你小師弟的俗名吧？”
陳威華笑著對霍天行問道。
霍天行聽罷，緩緩搖了搖頭，他只知道自己這個小師弟叫阿虹，至於全名是什麼，他還真不清楚。
“你小師弟俗名叫駱天虹，阿虹，同你師兄問好。”
陳威華淡淡說道。
聽到陳威華的話，霍天行的內心巨震。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小師弟居然是駱天虹？八面漢劍駱天虹？
“見過師兄！”
駱天虹朝著陳威華抱拳問好道。
“阿虹，今後你就跟著你師兄，萬事聽他安排。”
“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