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聽見霍天行這句話，許春梅被自己一口口水給嗆住，咳嗽了好一會，才低聲說道：

“臭小子，你老媽我是過來人，阮梅這細妹的心思我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我當著她面那麼說你，是暗示她，我是個好家婆，嫁到我們周家一定不會受委屈。”

“哇靠，老媽，原來你這麼陰的。”

霍天行小聲笑道。

“阿行，我同你講，有些話我是認真的，阿梅是個好姑娘，你要麼和她認認真真，如果你只是玩玩，我第一個打斷你的腿。”

許春梅扭頭看向霍天行，一臉認真的說道。

“好啦，老媽，我也是認真同你說，我現在這個年紀正是打拼事業的黃金年齡，婚姻大事等我功成名就了再講。”

霍天行同樣也是一臉認真的說道。

“二十六七了還黃金年齡，在過幾年，你鳥都沒那麼硬了。”

許春梅瞥了眼霍天行，一臉嫌棄的說道。

“哇，老媽，不會吧，老爸三十來歲鳥就沒那麼硬了。”

霍天行笑道。

“撲街仔，編排你老豆，小心天打雷劈。”

許春梅聽到霍天行這句話，登時‘大怒’，一巴掌拍在霍天行的後腦勺上，開口罵道。

“老媽，明明是你先說的……”

“滾出去，看到你這個撲街仔我就火大。”

霍天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春梅強力打斷。

“老媽，別生氣，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包你滿意。”

霍天行笑著同許春梅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離開了廚房。

“臭小子是真不想還是假正經，得想個辦法試試他，這麼好的姑娘，可不能放她離開周家。”

許春梅輕聲自語道。

走出廚房後，霍天行就看見高晉和阮梅兩個人，一個坐在房間的一側，高晉看著天花板，阮梅盯著地板，顯然兩人都有點‘社恐’。

“阿梅，你阿婆身體還好吧？”

霍天行徑直坐到阮梅的身旁，笑著問道。

“嗯，就是下雨天膝蓋有點不舒服。”

阮梅回道。

“那應該是風溼，我知道九龍城寨有名老中醫，醫術很高，等你阿婆回來，我們帶她去找那位老中醫看看。”

霍天行開口說道。

“九龍城寨，我聽說那裡很危險，有好多亡命之徒住在那裡的。”

阮梅有些擔心道，顯然，她對霍天行說的老中醫很意動，但又擔心九龍城寨危險。

“放心了，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真要那麼亂，還能有好幾萬人住在九龍城寨嗎？而且，有我在，沒事的。”

霍天行看著阮梅，笑著說道。

“嗯，行哥，我相信你。”

阮梅低頭說道。

“對了，我記得你心臟上有點小毛病，現在怎麼樣了？”

阮梅是先天性心臟病，必須得做手術才能治癒。

“現在沒什麼問題了。”

阮梅說話間，右手下意識的將額頭的碎髮挽到耳後，藉此躲避霍天行的目光，顯然沒有說真話。

“那就好，不過我建議你有空還是去複查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陪你去中環的大醫院看看。”

霍天行不經意的說道。

“那太麻煩行哥你了。”

阮梅不好意思道。

“怎麼會，你天天陪我老媽，我老媽那麼碎嘴，那麼煩……”

“咳咳，怎麼我好像聽到有個撲街在背後碩人壞話！”

霍天行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讓他‘頭皮發麻’的冷哼。

“哇，老媽，今天什麼日子，紅燒鱔段，大菜來的。”

霍天行連忙起身接過許春梅手裡的菜盤，笑著說道。

“阿晉，阿梅，食飯了。”

許春梅無視了霍天行，向高晉與阮梅兩個人說道。

很快，霍天行等人就吃完了這頓飯，吃完飯後，阮梅就主動要去洗碗，許春梅立刻讓霍天行去，然後在霍天行的眼神暗示下，高晉‘開心’的接下了洗碗的任務。

“老媽，看看這個。”

等到高晉去洗碗後，霍天行從帶來的包裡抽出一份檔案遞給許春梅。

“乜鬼東西？你不知道你老媽只讀了三年書嗎？”

許春梅接過霍天行遞給自己的檔案，看都沒看一眼，就放在了餐桌上。

“我以你的名義成立了一家公司，你在這裡籤個字，以後你就是許總裁了。”

霍天行拿起檔案，翻到了最後一頁，對許春梅說道。

“許總裁？你不是想坑你老媽吧？”

聽到霍天行的話，許春梅一臉警惕看著霍天行。

“哇，老媽，你這麼說太傷我的心了，我長這麼大幾時坑過你，這絕對是正規公司，你作為總裁，每個月可以拿五千蚊分紅。”

說完這句話後，霍天行湊到許春梅耳旁，低聲說道：“這五千蚊當我交的家用。”

“嘖嘖嘖，霍天行，漲本事了，每個月五千蚊，好大的手筆，我同你講，如果我以後有一個月沒見到五千蚊，後果你懂的。”

許春梅一邊說著話，一邊在檔案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霍天行確實也沒和許春梅細說，這家公司是霍天行託呂欽權去菲律賓領事館註冊的公司。

而這家公司擁有一家港島公司百分之百的股權，而那家港島公司的註冊人則是一名不知道死在那裡的粉佬。

因為菲律賓與港島之間沒有協查條例，港島政府機關不能調取菲律賓公司的資訊。

這麼一來，霍天行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吃掉一些公司，比如乾坤電影公司，而且警方還查不到半點證據，即便最後知道事情是他做的，也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老媽，下午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等到高晉洗完碗後，霍天行立刻就向自己老媽告辭。

“我就知道你這個撲街仔有事才會想起你有個老媽。”

許春梅泛著白眼罵道。

“阿梅，別忘了我同你說的話。”

霍天行說完，帶著高晉離開。

“阿梅，那臭小子同你說了什麼？”

等到霍天行離開後，許春梅立刻一臉好奇的問道。

“行哥說帶我阿婆還有我去看病。”

阮梅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還算這小子有良心，我同你講，阿行這小子七歲的時候生了肺炎，要不是你阿婆去採草藥熬藥給他喝，這臭小子那裡活得到這麼大，他照顧你和你阿婆是應該的。”

“而且這臭小子還搞了什麼公司，每個月給我五千蚊，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小子不缺錢的。”

許春梅看著阮梅笑著說道。

……

另一邊，灣仔禮頓道。

張崇邦家樓下。

“敖哥。”

一直守在這裡的莫亦荃見到邱剛敖後，迎上來開口喊道。

“確認了那傢伙老婆在家嗎？”

邱剛敖抬頭看著面前這棟公寓樓，問道。

顯然，邱剛敖嘴裡說的那個傢伙就是張崇邦。

“確認了，在家。”

莫亦荃點頭應道。

“嗯。”

邱剛敖點了點頭，隨後便徑直走進了公寓的樓道內。

……

當天下午，港島警隊九九九接案中心再一次接到了司徒傑的‘報警電話’。

而這個電話也立刻被轉到了港島總區重案組。

“司徒sir，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說。”

姚若成緩緩說道。

除了重案組警司姚若成外，袁家寶、張崇邦等重案組高階督察以上的警官都圍在了這臺電話旁。

“那幫人說，明天凌晨3點，警隊要把李乾坤帶到青衣島牛角灣，不能早也不能晚，他們平安把李乾坤帶走後，就會放了我。”

司徒傑的聲音從電話的外放音響裡傳出。

話音落下之際，電弧便被結束通話。、

“各位，你們怎麼看？”

姚若成看著身旁的手下，開口問道。

“姚sir，各位同事，你們看，青衣島是一坐山島，我想那幫劫匪讓我們把李乾坤送到這裡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可以透過島上植被和地形的掩護潛逃。”

“而且青衣島四周都是平緩的開闊地，到處都可以停船。”

張崇邦走到一旁的港島地圖旁，指著青衣島的位置對姚若成等人說道。

“也就是說，綁匪是真的準備讓我們警方把李乾坤送到青衣島去？”

姚若成沉吟片刻後，緩緩說道。

“不一定，劫匪這個電話打的太早了，現在距離明天上午九點太久，我們警隊完全有足夠可以在青衣島佈下天羅地網，這有點不符合常理。”

張崇邦面色有些疑惑。

“哪怕是假的，我們也要提前做準備，我會向上級申請，請求PTU和水警的協助，今晚所有人都留下來加班。”

姚若成聽完張崇邦的分析後，思索了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

“yes，sir！”

港島總區重案組眾人齊聲說道。

“阿邦，我先和上級通電話，10分鐘後來我辦公室一趟。”

姚若成同張崇邦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走向自己辦公室。

“好。”

張崇邦應了一句，也轉身走到自己的工位，拿起話筒撥下一個號碼。

“嘟嘟嘟嘟嘟……”

直到變成忙音，電話都一直沒有人接。

張崇邦將話筒放下後，又立刻拿起話筒，再一次撥下了這個號碼。

結果還是一樣，無人接聽。

這下，張崇邦的眼神裡露出了一絲著急，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錶，又看了眼姚若成辦公室所在的方向，沉吟片刻後，再一次拿起話筒，撥下同樣的號碼。

還是無人接聽。

10分鐘後，張崇邦準時走到了姚若成的辦公室門外，敲響了辦公室房門。

“進。”

姚若成的聲音從辦公室裡傳出。

“阿邦，你剛剛說的……”

“姚sir，我想同你請一小時假，我剛剛給家裡打電話冇人接，你知道的，我老婆懷孕在家休養，家裡應該不會沒人的。”

“那你趕緊回去一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馬上同我聯絡。”

姚若成聽見張崇邦的話，立刻答應了他請假的申請。

“姚sir，多謝你。”

張崇邦立刻轉身快速離開了姚若成的辦公室。

不到二十分鐘，張崇邦便來到自家門口，開啟了大門。

“老婆，我回來了，老婆。”

張崇邦一邊進門，一邊開口喊自己的老婆藍可盈。

可惜，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靜。

“老婆，老婆……”

張崇邦一邊喊著話，一邊到處找人，然後，他在客廳的茶几上看到了一張白紙。

看見白紙上寫的幾行字，張崇邦的臉色猛的一變。

只見白紙上寫著：

“張崇邦，想要再見你老婆，明天凌晨一個人帶李乾坤來雞胸山，到了以後，打八五三九五三七這個號碼，會有人告訴你接下來改怎麼做，你可以耍花樣試試，不過後果你應該知道的。”

這一刻，張崇邦徹底明白為什麼那夥綁匪會提前這麼長時間同他們警隊說青衣島這個地方。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的煙霧彈，這幫傢伙真正的目的是把警隊的注意力調到青衣島，然後在利用他這個重案組高階督察暗度陳倉，將李乾坤帶走。

看著茶几上這張白紙，張崇邦的臉色陰晴不定。

他知道，如果自己將這個資訊向上級彙報，那麼自己的老婆藍可盈，還有藍可盈肚子裡他的孩子一定會沒命。

但如果他隱瞞不報，又違背了他堅持這麼多年的原則。

這一刻，張崇邦感覺自己腦子都快裂開了，他陷入了無比的糾結之中。

他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將近十分鐘後，張崇邦俯身拿起了茶几上的那張白紙，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將白紙點燃。

顯然，張崇邦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

二十多分鐘後，張崇邦回到了港島總區重案組。

“阿邦，家裡沒事吧？”

姚若成開口問道。

“冇事，我老婆剛剛去樓下散步了，和她吵了一架，你說她這個大齡產婦，醫生都叮囑了她，讓她多臥床，少運動，她就是不聽話。”

張崇邦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哎，女人嘛，都這樣，尤其是弟妹還懷孕，多讓著她點，總之沒事就好。”

姚若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寬慰了一句，接著繼續說道：

“我已經同上級彙報了，這一次PTU和水警都會派人來援助我們，現在他們已經出發去青衣島埋伏，我們這邊，阿邦，就由你負責帶人送李乾坤去青衣島，我們重案組其他人掩護配合你。”

“好的，姚sir。”

張崇邦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我讓人定了盒飯，你趕緊去吃點，吃完馬上去休息，今晚我們有的忙了。”

姚若成笑著說道。

“嗯。”

張崇邦‘嗯’了一聲，隨後便轉身離開。

看著張崇邦離開的背影，姚若成拿起面前辦公桌上的電話話筒，撥下一個號碼：“老婆，今晚警隊加班，我不回家了，你帶孩子早點休息。”

黃大仙區，黃大仙祠。

這是港島最負盛名，也是香火最旺的廟宇，甚至連黃大仙區都因黃大仙祠而命名。

黃大仙又名赤松仙子，以行醫濟世為懷而廣為人知，相傳祠內所供奉的黃大仙是“有求必應”。

霍天行老媽家離開後，並沒有返回砵蘭街，而是來到了這座黃大仙祠，拜仙求籤。

“上上籤，諸事皆吉，阿晉，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霍天行拿著籤，笑著對身旁的高晉說道。

“……”

高晉也搞不清自己這位表哥想說乜鬼東西，乾脆沉默以對。

不過，很快高晉就明白了，為什麼霍天行會帶他來這裡。

在霍天行求完籤後沒多久，一個頭戴鴨舌帽、同時還帶著口罩的男人擠過人群，湊到了霍天行的身旁。

不等高晉攔人，就聽見霍天行說道：“先求個籤，這個廟很靈的。”

男人聞言，從籤盒裡抽出一根籤，看了眼後對霍天行說道：“大佬，是上籤。”

“看來你最近運氣也不錯，走吧。”

霍天行微微一笑，隨後帶著這個男人與高晉離開了黃大仙祠。

……

一條小巷內。

霍天行與男人坐上了豐田佳美轎車，而高晉則站在小巷口給兩人放風。

“大佬，我剛剛收到的訊息，靚坤律師同我說的，靚坤上午被港島總區的差佬從西九龍總區接走。”

上車後，男人立刻開口說道。

“傻強，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見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靚坤的頭馬傻強。

其實，傻強說的這個訊息，霍天行早就已經知道了。

所以，傻強的這個訊息對於霍天行來說，只是早知道和晚知道的差別。

“不知道。”傻強茫然的搖了搖頭。

“現在社團的大佬賺足了錢以後，都喜歡移民，傻強，你想不想移民？”

見傻強搖頭，霍天行又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大佬，別開玩笑了，我洋文都聽不懂，移民出去連飯都討不到。”

傻強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今晚你幫我做件事，事成之後，我送你去暹羅，讓你在那裡天天玩泰妹，樂不思蜀。”

霍天行扭頭看向傻強，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大佬，你要我做乜事？”

聽見霍天行的這句話，傻強神色一凜，他知道重頭戲來了。

“很簡單，你這樣……”

霍天行扭頭看向傻強，緩緩說道。

“好，大佬，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傻強聽完霍天行的計劃，沒有片刻猶豫，直接點頭說道。

反正他也沒有拒絕的資本，而且霍天行讓他做的事情風險並不高，所以傻強答應的很爽快。

“去準備吧。”

霍天行揮了揮手，示意傻強可以離開。

而等到傻強離開之後，霍天行也下車走到了路旁的電話亭，拿起電話話筒撥下一個號碼。

“阿敖，靚坤已經被港島總區重案組的人接走了，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了。”

電話接通後，霍天行淡淡說道。

“好。”

聽筒裡，邱剛敖的聲音傳出。

結束通話電話後，霍天行說道：“阿晉，走了，回砵蘭街。”

……

另一邊，邱剛敖將話筒放下後，朝著一旁的司徒傑，開口說道：“司徒sir，等會再撥一次九九九，你這麼說……，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