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年頭，真不能做好人
正當霍天行準備再接再厲，爭取白天搞定所有鏡頭時，駱天虹走到了霍天行的身旁低聲說道：“行哥，剛剛阿豪和我通電話，說港島總區重案組的警司姚若成跑到旺角發癲，把吉米、短路給抓了。”
“姚若成還發了話，說讓行哥你去港島總區要人，否則他天天光顧旺角，每天都帶兩個人回差館飲茶。”
“鄺導，接下來這些鏡頭就交給你了，劇情差不多也拍完了，你只需要按照劇本進度走就行，我希望明天就能開始剪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霍天行看向導演鄺志平道。
“放心，霍先生，今天哪怕不睡覺，我都搞定這些鏡頭。”
霍天行給的錢又多，長的又靚仔，說話又中聽，關鍵技術還這麼牛逼，鄺志平真的很希望同他多合作幾次，所以對於霍天行的要求，只要他能做到，向來是來者不拒。
霍天行笑著點了點頭，將兩疊駝背仔，也就是兩萬港幣放到鄺志平的面前，然後大聲喊道：“各位，我先走了，今天辛苦大家，晚上鄺導會代我給大家發紅包。”
“多謝霍先生。”
“多謝霍先生。”
在一片感謝聲中，霍天行帶著駱天虹離開了這間拍攝基地，坐上了駱天虹開來的轎車，前往警隊港島總區。
與此同時，蔣天生別墅。
一輛黑色的賓士w13緩緩駛入別墅大門。
“阿耀，怎麼好意思讓你親自在這裡等我們？”大佬B看著站在別墅門口的陳耀，笑著道。
“耀哥。”
跟著大佬B一起下車的陳浩南也立刻向陳耀問好。
“阿B，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這麼客氣做乜？”
“能不能透透風，蔣先生向來不在上午見我們洪興自己人的。”大佬B低聲問道。
“昨晚旺角發生的事你不知道？”
“你知道的，我兩個小孩晚上要我帶著才會睡覺，我現在晚上別說出去，在家裡都基本不接電話。”大佬B笑著解釋道。
“我同你說，昨天晚上，旺角……”
陳耀將霍天行挑掉靚坤場子，送靚坤屍體去醫院的事情，詳細同阿B說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差佬行幹掉了靚坤？”
大佬B立刻找到了重點。
“不然呢？傻子都不信那麼巧，差佬行在路上撿到了靚坤的屍體。”陳耀點頭道。
聽完陳耀的這句話，大佬B眼神微微一動，顯然他已經清楚了什麼。
說話間，陳耀帶著大佬B與陳浩南走到了別墅的客廳，大佬B與陳浩南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蔣天生。
“蔣先生。”
“蔣先生。”
“阿B和阿南到了，坐。”
蔣天生看著大佬B與陳浩南兩人，笑著道：“阿B，昨晚旺角發生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一點。”
“前幾天，差佬行當著我的面說要讓靚坤血債血償，阿B你也是在場的，現在全港島都知道差佬行言出必行，做掉了靚坤給他拜門大佬官仔森報仇，還挑了旺角堂口，這是在我們洪興臉上打了一耳光，我們一定要把這個面子掙回來。”蔣天生緩緩說道。
“冇錯。”大佬B點頭應道。
如果霍天行是私底下做掉靚坤，那蔣天生還可以先同和聯勝高層談，談不攏再開打。
但現在霍天行是當著蔣天生的面放了話，然後不僅幹掉了靚坤，還挑了旺角堂口，這就等於在全港島人面前將洪興的臉踩到了地上。
現在整個港島所有社團的人都在看著，如果洪興不把這個面子掙回來，那不僅蔣天生這個龍頭沒面子，整個洪興所有人都沒面子。
“阿南，你在大佬B手下多少年了？”
蔣天生又看向陳浩南開口問道。
“蔣先生，我在B哥手下七年。”陳浩南聽到蔣天生的這個問題，眼神一亮，他瞬間明白了蔣天生的意思，立刻回道。
“七年，不短了，阿南，我聽阿B說過很多次，說你做人醒目，身手又犀利，本來社團讓你去做掉巴閉，準備捧你上位，可惜，你運氣不好。”
“這次，如果你能為社團爭回面子，我會在堂口大會上提議讓你做旺角堂口揸fit人。”
聽到蔣天生的話，陳浩南愣在當場，一時之間都忘了說話，腦海裡只有四個字：一步登天。
從四九仔直接提拔成十二堂口揸fit人，這不是一步登天是什麼？
一旁的大佬B聽到蔣天生的話後，眼神微微一閃，沉吟片刻後，他才出言提醒陳浩南道：“阿南，還不多謝蔣先生。”
“多謝蔣先生。”
聽到大佬B的這句話，陳浩南總算是回過了神，看向蔣天生，一臉興奮的道謝。
他知道差佬行能搞定靚坤，一定不簡單，但那又如何？出來混，不知道多少人拿命都換不到一個機會，如今這個機會擺在他陳浩南面前，哪怕粉身碎骨，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怕死，他早就退出江湖了，還出來混個屁。
“阿南，這次社團會全力支援你，你有什麼需求可以同阿耀講，他會幫你搞定。”
“謝謝蔣先生。”
“都是一個社團的兄弟，沒必要這麼客氣，我中午還有點事，就不留你們吃飯了，我等你的好訊息。”
蔣天生在吩咐完讓陳浩南做事後，便下了逐客令，示意大佬B和陳浩南可以離開。
“蔣先生，那就不打擾了，告辭。”
大佬B同蔣天生告辭後，便帶著一臉激動的陳浩南離開了蔣天生的別墅。
“蔣先生，讓陳浩南去對付差佬行，他行不行？”
等到大佬B和陳浩南離開後，陳耀看著蔣天生開口問道。
“陳浩南不行的話，還有大佬B。”蔣天生淡淡說道。
而陳耀在聽到這句話後，眼神微微一動，顯然，他已經明白了蔣天生的用意。
另一邊，大佬B與陳浩南坐上賓士轎車後，大佬B開口道：“阿南，你剛剛答應的太快了，我同你說過很多次，謀定而後動，差佬行能把靚坤擺平，沒那麼簡單的。”
“B哥，我知道沒那麼簡單，但是出來混，不都是拿命拼？現在蔣先生給了機會，我一定要抓住。”
陳浩南的臉色異常堅定。
聽到陳浩南的回答，看著陳浩南的臉色，大佬B知道，自己在多說什麼都沒有用。
‘蔣天生，靚坤剛死，你就要對銅鑼灣動手，還真是心急啊。’大佬B在心裡暗暗想道。
陳浩南這種馬仔不清楚洪興的事，但大佬B非常清楚。
蔣天生老豆蔣震開創的十二堂口揸fit人制度讓洪興快速發展，但等到蔣天生上位後，十二堂口揸fit人制度就成為他獨掌洪興大權的阻礙。
每一個堂口揸fit人都相當於是一方諸侯，除了要定期向社團交數外，其餘的事情都是揸fit人自己說了算。
大佬B很清楚，蔣天生的計劃就是將揸fit人全都換上他的人，徹底掌控洪興。
大佬B先前那麼拼命和靚坤對著幹，事事維護蔣天生，原本以為蔣天生已經把他當自己人，結果……
想到這裡，大佬B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
隨後，他扭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難掩激動的陳浩南，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最終，他還是開口說道：“阿南，有什麼事同我說，我這個做大哥的一定撐你到底。”
大佬B知道，七年的相處，讓自己與陳浩南已經無法切割，要麼讓陳浩南被意外，否則自己只能撐陳浩南到底。
與此同時。
港島總區重案組辦公區。
“阿sir，請問姚若成警司在哪個辦公室？”
“你是哪個？找姚警司有乜事？”
這名警員反問道。
“我叫霍天行，不是我找姚警司，是他要找我。”霍天行笑著回道。
“你就是霍天行。”
聽到霍天行的回答，這名警員一臉驚訝的喊了出來。
而隨著這名警員的話音落下，整個重案組辦公區二十多名警員的目光全都投到了霍天行的身上。
“我在你們這裡這麼有名嗎？用不用都這麼看著我？”霍天行面對眾警員的目光，笑著問道。
“差佬行，你還真敢來這裡。”
這時，聽見外面動靜的姚若成直接跑出了自己的辦公室，指著霍天行大聲喝道。
他看著霍天行，一雙眼睛彷彿都要往外面噴火。
“差佬行，我勸你最好把殺死邦主的人供出來，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姚若成衝到霍天行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聲喝道。
“阿sir，我不認識什麼邦主，更不知道是誰殺了他，我現在只知道，你們港島總區重案組濫用職權把我朋友抓了起來，這件事，我一定會向你的上級投訴。”
被姚若成揪住衣領的霍天行臉色絲毫不慌。
“你儘管去舉報，看看別人是信一個古惑仔，還是信一個警察。”姚若成惡狠狠的說道。
“勞倫斯處長，我想我現在可以當面向你舉報，港島警隊有高階警員濫用職權並當面威脅協助警方工作的市民。”
這時，一個霍天行非常熟悉的聲音從姚若成的身後傳來。
“阿sir，我想警隊應該會有正義之士，哪怕對古惑仔也能一視同仁。”霍天行看著面前的姚若成，微微一笑，緩緩道。
姚若成在聽完霍天行的話外，眼神中怒火更盛，正要開口，卻被一個半洋不土的聲音打斷。
“這位先生說的不錯，姚警司，難道你在警隊的時候，你的教官沒有教你人人平等這四個字嗎？”
姚若成在聽到這個半洋不土的聲音後，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警隊監察處處長勞倫斯。
這讓姚若成的心裡立刻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緊緊揪住霍天行衣領的手，也下意識的鬆開。
“姚若成警司，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會相信一名在警隊服役超過十五年的憲委級警官居然能說出剛剛那種話。”
“我會向處長建議將你停職一個月，一個月後，你必須透過警隊的職業道德考試才可以重新回到你的崗位。”
“現在，請你道歉。”
聽完鬼佬勞倫斯的話，姚若成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雙手也已經緊緊的捏成拳頭，恨不得立刻給眼前這個鬼佬的臉上來兩拳。
“姚警司，難道停職一個月都不能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見姚若成一臉不服，一動不動，勞倫斯一臉陰鷙，幽幽說道。
“sorry，sir，我們重案組剛剛殉職了一位兄弟，姚警司心情不好，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我勸勸姚警司。”
見勞倫斯還要加碼，一旁的袁家寶連忙跑到姚若成與勞倫斯的中間，打著圓場，笑著說道。
接著，他將姚若成拉到一旁，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姚sir，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不舒服，可以鬼佬現在盯死了你，如果你還鑽牛角尖，說不得被鬼佬抓住把柄停職半年，別忘了，邦主的死還沒有查清，我們重案組不能沒有你。”
聽到袁家寶的這句話，姚若成的眼神微微一動，隨後他抬頭看了眼霍天行，此刻霍天行同樣也一臉笑容的看著他。
這讓姚若成手上更加用力，將指節都捏著有些發白。
深吸了幾口氣後，姚若成扭頭對袁家寶點了點頭，接著走到霍天行面前，開口說道：“抱歉，霍先生，剛剛是我衝動了，以後我會更專業，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嫌犯，確保港島市民的安全。”
“姚警司，這就是你道歉的態度？”
勞倫斯的聲音適時的傳來。
“勞倫斯處長，我剛剛聽到姚警司有位同仁死了，我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我接受姚警司的道歉，不過我希望姚警司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可以釋放我的兩位朋友。”
勞倫斯的話音落下後，霍天行笑著開口說道。
姚若成聽見霍天行的話，深深的看了眼眼前這位他之前根本沒放在眼裡的古惑仔。
他明白，霍天行是在同自己交易。
雖然不知道霍天行用什麼辦法搞定的勞倫斯，但現在勞倫斯就是霍天行拿捏他姚若成的牌。
霍天行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你姚若成不把他手裡捏著的兩張牌放掉，那我也不會放掉勞倫斯這張牌。
“讓律師來辦手續吧。”姚若成強忍住心裡的憋屈，看著霍天行，緩緩說道。
“多謝姚警司。”
霍天行對姚若成說了一句，然後又看向勞倫斯，繼續笑著說道：“更要感謝勞倫斯處長，警隊正是因為有你這樣堅持正義、堅守底線的警官，才能讓我們這些小市民活得安心。”
“為市民服務一向是我們警隊的宗旨。”
勞倫斯說完這句話後，又點了姚若成兩句，才轉身離開。
為了請勞倫斯出場，霍天行給了這鬼佬一百萬港幣的出場費。
還好這是靚坤的錢，不然霍天行的契女們至少得加班一個月。
不過這鬼佬還算夠意思，贈送了霍天行一個給姚若成停職一個月的附加服務。
“呂律師，又要麻煩你了。”
等到勞倫斯離開後，霍天行笑著對呂欽權說道。
把靚坤‘吃掉’後，霍天行徹底感受到了資本主義社會里有錢人的快樂。
“霍先生，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收錢的。”呂欽權一臉職業化的微笑。
20分鐘後，霍天行帶著駱天虹、吉米、短路一同離開了警隊港島總區辦公樓。
“行哥，龍根叔來了，在二樓等你。”
等到霍天行等人回到砵蘭街，剛剛下車，一名馬仔就湊了上來。
霍天行點點頭，隨後走進了獨立屋。
“龍根叔，你要來怎麼不早點和我通電話。”
“阿行，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好危險？”
今天，龍根沒有同霍天行說笑，而是一臉嚴肅的對霍天行說道。
“龍根叔，我膽子小，你別嚇我。”霍天行坐到龍根的對面，笑著道。
“我嚇你做乜？現在半個港島都知道你殺了靚坤，洪興的臉都被你踩在了腳底下，他們一定想辦法做掉你，不然整個洪興都沒面子。”龍根看著霍天行，緩緩道。
“也不知道是哪個傳的謠言，我都說了，靚坤真是我在路上撿的，這年頭，真不能做好人。”霍天行搖頭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