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諸聖之默，黑蓮血祭！

虛無的意識空間，轟然破碎。

六大天道聖人的意識，重新迴歸本體。

崑崙山，玉虛宮內。

那禁錮著元始天尊的無形囚籠，悄然消散，彷彿從未出現過。

天道意志，來得快，去得也快。

它不做解釋，只給結果。

只留下一個，讓聖人都感到窒息的，殘酷真相。

元始天尊手中的盤古幡，光華黯淡，自行隱去。

他緩緩鬆開手，那股足以重開世界的怒火與殺意，早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迷茫，與深入骨髓的不甘與荒謬。

他頹然坐回九龍沉香輦，雙目失神，口中無意識地喃喃自語。

“薪柴……刀刃……秩序……呵呵，何為秩序……”

他的道心，那堅守了無數元會，以維護玄門正統，守護天地秩序為己任的道心，在這一刻，出現了第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痕。

盤古正宗的驕傲，在“薪柴”二字面前，被碾得粉碎。

首陽山，八景宮中。

一直閉目靜坐的太上聖人，緩緩睜開了那雙彷彿蘊含了宇宙生滅的眼眸。

他一向修持無為之道，講究順天而行。

可今天他才知道，所謂的“天”，根本不是自然而然，而是一場被精心算計，冷酷無情的“經營”。

他的無為，原來，只是對“屠夫”揮刀的默許。

一縷從未有過的煩躁，在他古井無波的心湖中悄然升起。

東海，金鰲島。

碧遊宮內，通天教主的狂笑，早已凝固在臉上。

他看著自己座下那依舊在興奮嗡鳴，渴望飲血的誅仙四劍，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刺骨的寒意與自嘲。

他以為自己的“擷取一線生機”，是在與天爭，與命鬥。

他以為自己的“有教無類”，是在對抗陳腐的秩序。

到頭來，他所謂的抗爭，所謂的擷取，都只是天道這盤大棋上，一枚活躍氣氛，加速“薪柴”消耗的棋子。

他的叛逆，竟是最大的順從。

西方，須彌山。

接引道人臉上的疾苦之色，變成了真正的悲苦，那是一種看透了眾生命運終局的，大悲慟。

準提道人那閃爍著無盡算計與精光的雙眼，也徹底黯淡下來，彷彿被抽走了所有神采。

他們心心念唸的“西方大興”，他們口口聲聲的“普度眾生”，在這殘酷的“薪柴理論”面前，都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所謂的普度，不過是換一種方式，將這些“薪柴”收集起來，等待著被投入熔爐。

媧皇宮內，女媧娘娘幽幽一嘆，眼中那最後一絲不忍，也化作了無盡的悲哀。

她創造了人族，視之為自己的孩子。

可現在，天道卻告訴她，你的孩子，是這個世界最好的“燃料”之一。

她為那個被選為“刀”的孩子感到悲哀，也為這滿天仙神，芸芸眾生，感到一種無法言喻的宿命之悲。

這一刻，洪荒世界的最高層，那六位主宰著眾生命運的天道聖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前所未有的集體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