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殺道驚世，聖人側目！闡教厭棄，截教讚賞！

血光如虹，劃破洪荒東部的天際，撕裂層層雲海，向著幽冥血海的方向疾馳而去。

冥河老祖在前引路，他周身那濃郁到化不開的血煞之氣，凝聚成一道凝實無比的遁光，將周遭肆虐的、足以撕裂金仙肉身的九天罡風盡數隔絕在外。

冥幽緊隨其後，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周身縈繞著一層淡淡的、肉眼可見的黑氣，那是由純粹到極致的殺意實質化後的體現。

這股黑氣彷彿自成一界，竟連冥河老祖那霸道無比的血煞之氣都無法侵染分毫，涇渭分明地保持著一尺的距離。

二人的速度快到了極致，身下的山川河流如同一道道浮光掠影，飛速倒退。

冥河老祖一邊在前方引路，一邊用神念向冥幽介紹著血海的情況，聲音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滿意與欣賞：

“徒兒，前方萬里，便是幽冥血海的疆域。”

“此地乃盤古大神肚臍汙血所化，是洪荒之中至陰至穢之地，亦是為師的道場。尋常仙神若是沾染一絲血海之水，便會道心蒙塵，萬劫不復。”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笑道：“不過，此地對於你我這等修殺伐之道的人而言，卻是無上的修行聖地。”

“你修殺道，這裡的環境對你領悟法則、凝練殺意，大有裨益。”

冥幽沒有言語，只是默默點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隨著越來越接近那片傳說中的禁忌之地，他體內那剛剛成型的殺道道果，就越是活躍、興奮，彷彿飢渴了億萬年的遊子，即將回歸母親的懷抱。

那裡的氣息，與他的道，天生契合。

然而，就在他們師徒二人即將抵達血海邊界之時，整個洪荒世界，那些高高在上，坐看紀元更迭，俯瞰眾生輪迴的至高存在們，幾乎在同一時間，心有所感。

……

東崑崙，麒麟崖，玉虛宮內。

聖人道場，氣象萬千。

紫氣東來三萬裡，祥雲繚繞九重天，仙鶴啼鳴，靈鹿奔走，一派祥和之景。

元始天尊端坐於九龍沉香輦之上，周身道韻流轉，為座下親傳的十二金仙，以及南極仙翁、雲中子等福德真仙，還有一些記名弟子，講解著闡教“順天應人”的無上大道真言。

“天道至公，世間萬物，皆有定數。上等的披毛戴角，中等的溼生卵化，皆為異類。”

“唯有跟腳深厚，福緣齊備者，方可得道成仙，此乃正道……”

聖人講道，天花亂墜，地湧金蓮。

座下廣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等人聽得如痴如醉，只覺得大道至理在心中流淌。

然而，就在此時，元始天尊那古井無波，彷彿與天道合一的聖人道心，竟無端地泛起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漣漪。

講道之聲，戛然而止。

整個玉虛宮瞬間安靜下來，座下所有弟子皆是心頭一凜，從悟道的狀態中驚醒，不解地望向他們的師尊，不知為何突然停頓。

元始天尊雙眸緩緩開闔，那雙眼中彷彿有日月星辰在生滅，有混沌宇宙在開闢。

他伸出手指，掐指推演，天機如同掌中觀紋，在他聖心之中流轉。

瞬息之間，他眉頭微蹙。

天機，一片混沌！

彷彿有一股新生的、至兇至戾的恐怖力量，如同一滴濃墨滴入了清水，將原本清晰的天機徹底攪亂。

即便以他天道聖人的修為，也只能模糊地感知到，洪荒天地之間，多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以純粹殺戮為核心的大道，其名為——殺！

“哼！”

一聲蘊含著無上威嚴的冷哼，如九天神雷在玉虛宮中轟然炸響，震得所有弟子元神搖曳，噤若寒蟬。

“量劫將至，果然妖孽橫生，邪魔並起！”

元始天尊的聲音冰冷，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厭惡與鄙夷。

在他看來，修行者當重德行，敬天地，順天時，方為正途。

“此等只知殺戮，不修德行，不敬天地的邪魔外道，戾氣深重，有違天和，終非正途，不過是量劫催生的泡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