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能走!”顧星念氣急敗壞。這人是不是有那個什麼……那個抱人癖?
傅北宸沒停步,直接把她塞進旁邊一輛【電動代步車】的座位裡。
動作不算溫柔,顧星念差點被他懟進去。
“你有完沒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瞪著他。
傅北宸自己也坐了上來,就坐在她旁邊,空間不大,兩人胳膊幾乎挨著,顧星念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車子緩緩啟動!
“你要帶我去哪兒?”顧星念扭頭問他。
傅北宸不說話,看著前方,側臉線條冷硬。
“傅北宸,你再不說話我跳車了!”她威脅道。
雖然這車開得不快,但跳下去估計也得摔個跟頭。
傅北宸終於有了反應。
他側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沒什麼溫度,也沒什麼波瀾,就只是平靜地看著她。
彷彿在說:有本事,你跳。
顧星念:“……”
行,算你狠。
她扭回頭,氣鼓鼓地看著前面。
不多時,車子停在一個菜園子前面。
不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吉他聲,伴著一個蒼老沙啞的男聲哼唱。
小屋的煙囪裡冒出細細的炊煙,蜿蜒著飄散。
一個老婦人端著兩個菜碗,腳步緩慢,放在院子中間的小方桌上。
綠色的菜地被規整得極好,各種蔬菜精神抖擻。
旁邊搭著幾個小棚子,裡面傳來兔子啃食、鴿子咕咕、小貓喵嗚的動靜,混雜著,倒也不嫌吵鬧。
顧星念站在那裡,看著這一切。
很熟悉,太熟悉了。
記憶的閘門被這幅景象撞開。
她也曾有過兩年這樣的日子,守著一片農田,陪著兩位老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那兩位老人已經不在了。
歌聲還在繼續,帶著歲月的滄桑,偶爾夾雜著幾聲壓抑的咳嗽。
顧星念鼻尖一酸,眼眶迅速泛紅了。
彈唱的老人看見了他們,停下了撥絃的手,也停下了哼唱。
他放下那把舊吉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老婦人也走了過來。
“傅先生,傅太太,你們好!”方伯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沙啞。
老婦人臉上帶著淳樸的笑意,眼神溫和,“早飯剛做好,不嫌棄的話,一起吃點?”
顧星念輕輕搖頭,聲音有些低,“謝謝您,不用了。”
她頓了頓,視線投向那些活躍的小動物。
“我……可以去喂喂小兔子嗎?”
老婦人立刻笑了,“當然可以,它們最喜歡胡蘿蔔了。”
她轉身快步走回屋子,很快拿出一個小籃子,裡面裝著切好的胡蘿蔔條。
“給,拿著。”
顧星念拿起一根胡蘿蔔條,遞向一隻膽子最大的白兔。
兔子湊過來,小小的三瓣嘴快速啃食起來。
她又拿起一根,餵給另一隻灰兔,動作很慢,很認真。
周圍很安靜,只剩下兔子咀嚼的聲音和遠處棚子裡其他小動物的細碎聲響。
她喂著兔子,頭也沒抬,突然開口問。
“方伯是不是……”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不確定,又帶著某種瞭然。
可她,真的看見了!
看見了老人起身時不易察覺的遲緩,看見了他蠟黃的臉色,聽見了他歌聲裡掩飾不住的虛弱和那幾聲咳嗽,那不是普通的老邁。
傅北宸沒有隱瞞,聲音平靜。
“方伯是管家的父親。”
“肝癌,最後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