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藥材

諾丁學院，當蕭焱再睜開眼，已是兩天之後。

意識恢復的瞬間，首先感受到的是身體傳來的虛弱感，其次便是經脈傳來的陣陣抽痛。

體驗一次佛怒火蓮，代價果然不小。

“你醒了？！”

一個帶著驚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蕭焱偏過頭，看到小舞就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

一雙佈滿血絲的大眼睛緊緊盯著他，盡顯疲憊之色。

“嗯。”

蕭焱撐著手臂坐起，聲音還有些沙啞。

“死不了。”

小舞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遞過來一杯溫水。

蕭焱接過水杯，一飲而盡，他看向有些反常的安靜的小舞，問道。

“怎麼了？這可不像你。”

小舞低下頭，雙手絞著衣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出心頭的問題。

“你……你現在知道我是魂獸，你……你是怎麼想的？會不會覺得我是異類？”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肩膀微微顫抖，看起來十分緊張。

蕭焱看著她這副緊張又脆弱的樣子，不由笑了笑。

他放下水杯，語氣平靜得出奇。

“異類？在我家鄉，有位先賢說過一句話。”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種小舞無法理解的玄奧說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小舞茫然地抬起頭，顯然沒聽懂。

蕭焱笑了笑，換了一種更直白的說法。

“意思是，在這天地看來，世間萬物，無論是人、是獸、是草、是木，本質上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生存、繁衍、強大，是刻在所有生命基因……骨子裡的東西。”

他看向小舞那雙眼神清澈如大學生一般的大眼。

“魂獸修煉十萬年，選擇化形成人，是為了追尋更高的境界，這是你的道。”

“而人類獵殺魂獸，獲取魂環，是為了強大自身，這是人的道。”

“說到底，不過是這天地間，不同生命形態為了存續與超脫所做的不同選擇罷了。”

“在我看來，眾生平等。重要的不是你是什麼，而是你做了什麼，你選擇成為什麼。”

他伸出手，輕輕彈了一下小舞光潔的額頭，力道不重，卻讓她渾身一顫。

“所以，少在那裡胡思亂想。我蕭焱交朋友，講究一個順眼！管他是人是兔還是草，都一樣。”

“朋友……”

小舞輕聲呢喃著這兩個字，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瞬間沖垮了心中所有的不安。

她帶著濃重的鼻音“嗯”了一聲。

心中的石頭落地，小舞很快恢復了往日的活力。

而蕭焱經過一番休整也恢復了些許體力。

此刻他盤腿坐在床上，腦海中卻在盤算著煉藥之事。

在獲得一品煉藥師的熟練度之後，他便去鐵匠鋪定製了一個藥鼎。

只見他掏出老傑瑞給的那個舊錢袋，倒出裡面的一枚金魂幣和十幾枚銀魂幣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銅魂幣。

這些錢看似不多，卻是老傑瑞這些年來的全部積蓄。

“走吧，算算時日，現在藥鼎也該鍛造好了。”

蕭焱語氣平靜，帶著小舞朝著諾丁城的鐵匠鋪走去。

沒多時，二人便來到了鐵匠鋪，裡面爐火十分旺盛，鐵匠們赤膊著上身，不斷揮舞著手上的鐵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