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謝名揚最好的成績,便是四強。
不過,那是常規挑戰賽。
與大滿貫賽相比,含金量低了許多。
甚至不如大滿貫賽的三十二強。
“有點難度。”
謝名揚沉聲道,“但我會全力以赴。”
他下一輪的對手,乃是梁靖琨和德國選手理卡多.沃爾瑟之間的勝者。
這次新加坡大滿貫,梁靖琨手感火熱,狀態神勇。
按照李謙和謝名揚的猜測,若無意外,八強對手,大機率是梁靖琨。
倘若真是如此,兩人便是第二次交手。
去年bj大滿貫賽,謝名揚以大比分2:4,敗給梁靖琨。
此番再度交手,謝名揚也並無十足的把握,能將其擊敗。
畢竟,梁靖琨的實力,擺在那裡。
巴黎奧運週期,龍胖頭之下的第四人。
“搶班奪朝……”
陳金的話還沒說完。
這時候,王浩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催促陳金,後臺候場。
“金哥,你放心去吧。”
張嘉豪揮揮手,“到時候我們會來看你比賽,給你加油助威。”
“放心去吧?”
陳金橫了張嘉豪一眼,“聽起來我好像輸定了,能不能來點吉利話?”
“沒問題。”
張嘉豪扯開嗓子,便唱了起來,“恭祝你福壽與天齊,恭賀你……”
“打住。”
現場幾人,全都戴上了痛苦面具,“自己人,別開腔。”
陳金挎上揹包,逃命似的,與王浩一起,離開了訓練館。
“金哥,你聽我唱完啊喂。”
張嘉豪大聲喊道。
誰知,陳金反而加快了腳步。
“剛才這一嗓子,把我的歌癮給勾起來了……”
張嘉豪意猶未盡,轉頭望向李謙和謝名揚兩人,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要不我給你倆高歌兩曲,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被天使吻過的聲音?”
不等李謙和謝名揚開口。
他便自顧自地唱了起來:“乒乒~乓乓,天下無雙……”
如魔音灌耳。
李謙和謝名揚同時戴上了痛苦面具。
吻過你聲音的天使,是叫胖虎還是叫柯南?
靜香拉的小提琴,都比你唱的好聽啊喂!想謀殺就直說,何必故意折磨人,動用第十三大酷刑?
“謝名揚。”
李謙捂著耳朵,“你剛才不是說,要去洗澡換衣服嗎?”
“我陪你,趕緊的。”
“待會兒遲了,趕不上陳金的比賽。”
謝名揚點了點頭。
剛想動身。
張嘉豪唱得正忘我之際,見兩人打算開溜:“喂,你們……”
話還沒說完。
這時,只見王褚欽現身訓練館。
隔著老遠,叫住謝名揚:“你在這正好。”
說話間。
快步走向謝名揚。
“大頭。”
李謙笑臉相迎。
可王褚欽根本不睬他,在他眼中,便只有謝名揚一人。
“我晚上的對手是安東.卡爾伯格,你陪我練會兒?”
王褚欽扯出一抹笑容。
“黃有政呢?”
謝名揚眉頭微蹙。
跟他一樣,黃有政也參加這次新加坡大滿貫的資格賽,成功晉級正賽。
不過,黃有政卻輸給了弗朗西斯卡,倒在了三十二強。
同為京隊隊友,黃有政一直都是王褚欽的陪練。
“安東是右手持拍,跟你的打法有些相似,所以黃有政不適合陪練。”
王褚欽笑道,“怎麼?不願意?”
“嗯。”
謝名揚直言不諱。
原本,三人已經約好,要去現場看陳金的比賽,為陳金加油助威。
他又豈能食言?
沒想到,自己放下身段,主動提出陪練要求,竟會被謝名揚當眾拒絕。
王褚欽的眼瞳深處,閃過一絲慍怒之色。
龍胖退隱之後,他便穩坐國乒一哥的位子,被教練組寄予厚望。
倘若換了其他年輕小將,能給他當陪練,簡直是無上光榮。
可謝名揚卻這麼不給面子。
要不是張雷教練的叮囑,以王褚欽早年的脾氣,他早就當場發作出來。
饒是如此,場面仍顯得有些尷尬。
氣氛一下子降低到了冰點。
李謙趕忙打圓場道:“大家都是國乒的隊友,內戰全力以赴,外戰同仇敵愾,陪練是應該的。”
“可是我們剛才答應了陳金……”
謝名揚不情願道。
“沒關係。”
李謙拍了拍謝名揚的肩膀,“陳金會理解的。”
“你們慢慢練,我們先撤了。”
言訖。
拽著張嘉豪,匆匆離開。
張嘉豪一臉不悅。
但,面對王褚欽這個男乒一哥,他人微言輕,又能說什麼。
事已至此,謝名揚心中再不情願,卻也只好留下。
將揹包放在地上,拿出球拍。
站在旁邊,靜待王褚欽拉伸了一會兒,這才開始對攻訓練。
一眼看出謝名揚內心的不情不願,王褚欽強忍不爽,緩緩說道:“張雷教練一直囑咐我,讓我多帶帶你。”
“龍哥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打幾年,京隊以後就要靠你和黃有政了。”
“從現在看來,你比黃有政更有前途,說明張雷教練的眼光不錯。”
“但,跟陳金比起來,你還是差了不少。”
說到這。
王褚欽語氣一頓,快速地瞟了謝名揚一眼,但見後者清眉微挑。
“雖然陳金現在的風頭,一時無二,拽得二五八萬,但我和張雷教練,甚至包括龍哥在內,全都更看好你。”
王褚欽看似漫不經心,“你放心,遲早有一天,你會超過陳金。”
“是嗎?”
謝名揚面無表情,“那你呢?”
“我?”
王褚欽微怔,“關我什麼事?”
“如果陳金拿了這次新加坡大滿貫的冠軍,他就是世界第一了。”
謝名揚的眼睛,如電光直抵天心,射入對方的內心,讓其無處遁形,“你不擔心嗎?”
“我、我有什麼擔心的。”
王褚欽一個失神,動作稍慢,乒乓球從他手邊飛了過去。
當即,俯身撿球。
渾然忘了,自己手上還握著兩個訓練球。
趁著彎腰的機會,王褚欽續道:“就算他成了世界第一,也只是無冕之王而已。”
“以陳金的實力,世界盃和世乒賽的冠軍,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謝名揚語氣平靜,“難道你不覺得嗎?”
“這話說得太早了吧。”
王褚欽直起身,“世界盃和世乒賽,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是嗎?”
謝名揚從兜裡摸出一個訓練球,平平地擊打出去,“那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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