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密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的一角,向下看去。
從他的視角,可以看到對面的街道上停了七八輛面白車,許多拿著各式各樣刀棍的男人從對面的小旅館魚貫而出。
“我給他們提供了錯誤的地址,這就是我的誠意。”賀眉小心地向前幾步,看向乃密所看的位置。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對面的小旅館,看不到下面的麵包車。
乃密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對方把這些人安排到那麼近的地方,是為了威脅他。
要是情況不對,對方可能立即就會製造出動靜,把人都叫過來。
看乃密一言不發,賀眉補充道:“我只是想辦法證明我自己,要不然你不一定會相信我的話。”
乃密從喉嚨裡發出一陣低笑:“我知道你別有用心,也許……你想讓我們兩敗俱傷?你剛才那表情……好像把什麼都掌控在自己的手裡,可惜……”
賀眉的心中有些不安:“你什麼意思?我現在只想幫你……”
乃密的笑聲更加陰沉:“你根本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來了!”
無聲無息之間,被他在法壇上的稻草人冒起了青煙,隨後又燃起了大火。
乃密的身體因極度的痛苦而顫抖起來。
這是降頭術被破的標誌。
即使對那個降頭師已經非常重視,對方破除釘降的速度還是讓乃密非常吃驚。
但這時那個降頭師用什麼手段迅速破除了釘降不是首要關注的問題。
現在需要考慮的是怎麼應對反噬與即將到來的危險。
猛地把法壇上的東西都推到地上,乃密拿起一罐五顏六色的粘稠液體直接倒進嘴裡。
那些液體從他的嘴角不斷流出,把他的衣服都染成了一種怪異的顏色。
一股難聞的刺激性氣味在房間中迅速擴散。
乃密額頭上的青筋更多,甚至擴散到了脖子上,臉上也變成了一種暗紅色,看起來更加的猙獰。
只嗅到氣味,賀眉就判斷出那罐子裡的東西包含哪些材料,至少有人體的某些組織。
她知道,這是乃密在用極端的方法恢復法力,副作用很大。
喝多了的乃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狂。
這是正派降頭師絕不會用的方法。
賀眉悄悄地後退了兩步。
扔下罐子,乃密心中警兆突生,驟然轉頭看向窗戶位置。
心中一動的賀眉也跟著看向窗戶。
沒有任何徵兆,視窗遭受到什麼重物的撞擊,向內轟然炸碎。
從外面濺射進來的木屑與玻璃片一股腦地炸入了房間之中略顯遲鈍的乃密沒有躲閃,臉上被碎玻璃割出了一個個血痕,看起來非常狼狽。
臉色大變的賀眉只來得及用手遮擋了一下臉龐,就被破碎的玻璃砸中。
放下手,賀眉驚懼地發現一隻邪異的蝙蝠出現在破碎的視窗位置,對自己與乃密虎視眈眈。
乃密已經在法壇前施法,暫時阻擋住了這隻蝙蝠。
這不是最讓賀眉最恐懼的事情。
她抓住機會,小心地跑到視窗一側,向外一看,便看到大幾十人已經向這邊圍來。
二話不說,賀眉轉身就向屋外衝去,神情與來時的自信完全不同。
……
一個典型的兩廣人相貌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輛麵包車旁,囂張地用鐵棍敲打著車門。
二十個多個拿著鐵棍的男人把他身後的一個小旅館圍得水洩不通。有路過的熟人對他喊道:“陳師傅今天要砍人,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不要連累我們這些老街坊啊。”